《將軍他自挖牆角》全本免費閱讀
牡丹花橫亙在車輿內的小幾上,花瓣細膩如絲,層層疊疊,紅豔得能滴出血來。
有風微動,絲絲縷縷鑽入紿紗,帶起一陣土質甜香和腥鹹味,顯然不是牡丹花香,而是方才那紅衣男人所熏的龍涎香。
“那紅衣人瞧著男人不像男人樣,倒像是個妖精。”白露撚起桌上的那朵牡丹,嫌棄道:“多好看的花,跟了那人,都快被醃入味了。”
到底是個不講禮數的登徒子拋的花,眼瞧著公主對他沒有半點興趣,白露欲將花扔出車窗外。
“且慢,我瞧瞧。”蕭鈺頓了頓,提醒侍女道:“下回莫要輕易觸碰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我曾見過有人往花中投毒,以此殺人。”
聞言,白露心下一顫,後知後覺地點頭。
蕭鈺的素指撫過花瓣,血紅的顏色襯得手指愈發白淨,下一刻,蔥白的指頭撕開花萼,一紅一白,交相輝映,頗有種糜麗之色。
花萼中藏著一紙密信,將徐啟善一案與碼頭軍械一事串聯至一處。
是真是假,待到今夜便知。
入夜,府中秘密送來幾人,蕭鈺為她們安排好住處,衣食毫不虧待。
影‘子’稟告:“殿下,薊州來信。”
“很好,繼續守著,”蕭鈺掃過信件,“屆時京城的消息一旦放出,立即將人拿下,切忌漏網之魚。”
蕭鈺問:“若我沒記錯,張楚嵐應在大理寺當值。”
“正是。”
蕭鈺道:“讓他往漕運司總督何謙處送一份徐啟善貪汙白銀一案的卷宗,何謙是個聰明人,給他幾日,他自會厘清其間關聯利弊。”
影‘子’似鬼魅,來無影去無蹤,方才從濃夜中顯身,眼下又如同那般滲入長夜。
蕭鈺也未想到,徐啟善一案與瑞王有關。
相比齊王,他京中的這位皇叔越發不安分,自古以來,帝王宗室兄弟鬩牆、手足相殘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
往往抓住一根線頭,便能將整匹布帛抽得支離破碎。
她知曉徐啟善乃是死於非命,此案卷宗移交大理寺,撰寫為前工部尚書不堪審訊之苦,自儘獄中。當是景珩的手筆。
徐啟善死訊傳出,景珩保住了他的妻兒,因著徐家還有什麼秘密,當是關鍵證據。
景珩以蕭鈺的名義救下徐啟善的妻子,秘密將人送到了公主府。
三日後,漕運司處來了人,是何謙手下的副使。
“參見公主殿下,何大人命卑職帶話。”
蕭鈺示意:“請講。”
“山重水複,柳暗花明。”他道:“大人謝過殿下所指的一條明路。”
“不足三日,何大人便明白了本宮的意思。”蕭鈺沒想到,何謙是個行事果斷的,腦子靈光,雖說何謙此舉是為自保,但不否認他為官的作風挺清正。
蕭鈺喚來冬瑤,她捧了一隻錦盒遞到蕭鈺手中。
“勞煩轉告他,徐啟善的妻兒在我手裡,兩案人證物證俱在。”蕭鈺取出物什,是一枚白鳳雪羽玉佩,玉身在日光下透著瑩瑩溫潤光澤,她遞交給副使:“便以此物為信。”
“後日,本宮要在禦前看到彈劾瑞王的折子。”
翌日,蕭鈺翻卷宗,羅列諸多疑點,又將探子搜羅的線索理在紙上,詳細周全,縝密入微。
從初晨忙活到日暮,用完晚膳便去淨房沐浴,事後,侍女為蕭鈺擦完發後退出了寢殿,待蕭鈺從裡間走出時,書案旁赫然坐著一個男人。
他正垂頭凝神看著什麼東西,燈影瀲灩,鍍過額前幾縷碎發,陰影打在棱角分明的五官上,看不真切,莫名繾綣。
“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