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再問你最後一遍。”
行刺那晚遭人截胡後,瑞王便放話,若不能斬草除根,唯他試問。
事情落成當下這般模樣,前是營私結黨,構陷貪贓,後有攬權納賄,欺君枉法,夾在瑞王與皇帝之間,橫豎都是性命難保。
見趙鬆鶴半晌未答話,明德帝也不意外,“今晨,朕的桌案上放了一封參瑞王的折子。”
“趙卿,你可知瑞王蕭勳何在?”
趙鬆鶴僵著臉答:“微臣聽聞瑞王殿下近日身體抱恙,告了病假。”
“你當朕是個傻的?”
明黃的奏折劈頭蓋臉砸向趙鬆鶴,扉頁散開,白紙上黑字密密麻麻,他按耐著發顫的雙手撿起奏折。
殿中諸臣噤若寒蟬,各懷心思,饒是暑氣漸盛,也難抵冰冷滲人的氣氛。
一絳紫色朝服的官員會意,出列答道:“回皇上,今晨辰時,微臣去瑞王殿下府上探望,而瑞王殿下未在府中。”
說話人是金吾衛大將軍封焱。
正經人哪有大清早探望病號的,況且……瑞王與封焱的關係,何時到了上門拜訪探望的地步,想必明德帝收到何謙上奏的那封密折,第一時間,便派封焱去了瑞王府上。
趙鬆鶴看完奏折,已汗如雨下:“此前有人脅迫微臣,今日又存心加害微臣,求皇上看在多年來的情分上,留微臣家人一條性命。”
“瑞王殿下不在京中,昨日去了薊州。”
眾所周知瑞王蕭勳久居京師,不奉旨或上告不可擅自離京。
薊州毗鄰上京,來回不如一日車程,瑞王在皇帝眼皮底下隨意來去,也渾然不覺。
“自碼頭失火一事後,微臣下密令,臨京諸周貨物務必嚴查,昨夜漕運司水路來報,薊州碼頭貨倉徹查出異樣貨物,數箱貨物來得緊急,冠以白瓷之名,箱中有白瓷瓶不假,但每隻瓷瓶中都裝有白銀,足足有五船之多,”何謙道:“微臣以為,此為丟失白銀的一隅。”
眾人俱是瞠目結舌,原是一出官官勾結的戲碼,最終竟扯上瑞王。
明德帝麵色陰沉得能擠出水來,問道:“消息屬實?”
“微臣雖沒有通天的本事,好在吃一塹長一智,能及時止損,”何謙向明德帝俯身道:“今日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請皇上嚴查明鑒。”
引出瑞王與薊州,便足夠了。
蕭鈺眸光輕抬,落在禦座之上。
明德帝一身玄黑冕服,素來仁和的麵上掛了慍怒之色,徒增壓迫之感。
“傳朕旨意,即刻搜查瑞王府、趙府、徐府,將趙鬆鶴與徐啟善親眷帶下去,加以嚴查,朕親自審問。”
下令關押瑞王,抄了王府,再翻出些似是而非的證據來,罪行便是敲定了。
瑞親王已經名存實亡。
在當今的皇室,隻有聖意,從無證據與規矩。
以明德帝的性子,任他抓到一絲把柄,順藤摸瓜,此番瑞王府算難保全了。屆時樹倒猢猻散,朝中瑞王一黨要麼伏誅,要麼被貶,要麼當株牆頭草,攀上太子或是齊王。
算上遂了聖意,恰巧也遂了蕭鈺的意,留著瑞王,終究是個禍患。
此後還有齊王、太子……齊王藏拙多年,心機深沉,太子雖年少,但朝中勢力龐大,又是名正言順的皇室繼承人,往後再不可能這般順利。
左右朝臣叩拜行禮,秉筆太監高喊:“有事啟奏,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