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陰謀算計之下,老棉終於站在對立麵,變成想要殺自己滅口的人。
很快行蹤泄露,就在自己滿心歡喜跑到碼頭,準備進集裝箱偷渡回去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不對,急忙轉頭要跑……
可麵對的卻是老綿帶領的數十個拿著尖刀斧子的延邊同胞。
一番拚死追逐,憑借頑強的生命力再次從這幫瘋狗手中逃脫,渾身是血的在電視上看到自己老婆被殺害的新聞……
眼中爆發出視死如歸的堅定,放棄回國,不能死得那麼憋屈,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
最後一場戲,整個身體無力地耷拉在船邊,卻將白色骨灰盒緊緊抱在懷裡。一隻舉槍的手如同靜止在空中的零部件近乎僵硬、了無生氣。
看著在晃晃悠悠的曾經熟悉的無邊海麵上,滿臉傷痕,空洞雙眼,乾裂嘴唇,仿佛一個長長的無邊的鏡頭,突然目光猛地明亮起來……
眼前好像出現明晃晃的藍天,溫暖纏綿的懷抱,女兒在陽光下的笑聲,以及老婆溫柔的笑……
這是賭上這一生也回不了的家!
直到明白真相的一刻,
所有人都死了,
自己也倒在回家的路上!
一個多月下來,劇情主要圍繞兩條交織的線索:尋妻和犯罪。
尋妻是血,犯罪是骨,骨頭支撐起軀殼,血肉豐滿身體。主角的焦躁不安、困惑絕望乃至是夢境反複,都屬於血的一麵,側重於表述情感。
錯綜複雜的買凶案,起因不是什麼驚世陰謀,居然是不起眼的情殺。禍起女人,為的也是女人。女人是擺設好的道具,男人是被玩弄的棋子。
從這點設置發現,這部作品跟追擊者極其相似,但久南的個人情感更多,或者說無論有多禽獸,比起其他人物,都更像一個人。
所關注的東西已經超出韓國社會和警察無能的層麵,直刺生活在東北的高麗族群。
至於骨的一麵,就是刀斧對決、廝殺火拚,飛車特技、連環追擊。最後綿老大的真人不露相、拿粗大的狗股骨當武器、船艙內的以一敵眾……
都製造出強烈反差,效果震撼,觀賞性極佳。隻要夠膽,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人間凶器。
完成最後一場戲,丁誠難得感覺到疲憊!
不是身體上,而是來自精神。
從開始的落魄無路可走,然後被騙被迫殺人,每次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爆發出驚人的耐力和血性。
不僅擺脫追查,而且還要跟兩股勢力鬥,最後查出真凶。包括最後死在返回家鄉的路上……包括被射傷手臂靠在樹上的絕望……包括最初對妻子的懷疑和帶上骨灰的愛……
導演絲毫沒有給這個角色任何希望,儘管一次次看似掙紮擺脫各方麵的追殺。
其實隻不過是走進更深的絕境!
這是另一種暴力美學,雖然打鬥的很難看,甚至粗糙狼狽,但無論是尖刀刺進割破喉嚨,還是斧頭砍入腦袋,表現的淋漓儘致。
遍地的鮮血、斧頭砍斷骨頭的聲音、匕首紮進皮肉中的聲音、臨死前的掙紮抽搐、為了生存玩命的逃跑……
這裡有暴力與鮮血,也有絕望與死亡,但是能透過熒幕看到活生生的人!
這部作品完成下來,讓丁誠百感交集。回想起程道明的囑咐,心裡憋著很多話不吐不快:
不要隻是沉迷於恢弘場景與千秋霸業,
不要隻是沉迷於小資情調與幸福安康。
在咱們的土地上,有最值得也最需要注視的很多人,他們是那麼的渺小,以至於忽視過他們的存在。
生活從來都不美好,也不曾美好,如果我們隻是冷眼旁觀而不是試圖改變,那生活也永遠都不會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