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她快暈過去了。
她不動聲色地捂住快要從胸口蹦出來的心臟,悄悄地平複激動的心情。
吃過早餐,蘇苗和祁樹在酒店大門前分開,各自上了保姆車。上了保姆車,小周激動的情緒才徹底平靜。她扒著窗戶目送裝著祁樹的保姆車往前駛去。
蘇苗遞給她一顆泡泡糖,調侃:“已經走遠了。”
小周臉一熱,轉過頭,不禁感歎,“好帥啊。”
“你很喜歡他?”
小周小雞搗米一般點下巴,“喜歡!他是我男神!”說完,她頓了半秒,表達衷心似的,“你是我女神,我更喜歡你!”
蘇苗:“嗯,你說過。”
小周臉發紅,憨憨地撓了撓後腦勺。
車子很快到達片場。
進入片場,迎麵碰到正在指揮工作人員布景的薄霆,蘇苗硬著頭皮跟他打招呼,“導演早上好。”
她微笑著仰視他,膚光勝雪,如美玉生暈,耀眼熒光在她眼尾的紅痣上流轉。
薄霆偏過身,眸光定固在她眼尾。
意識到自己在盯著她看,幾乎是頃刻之間,他沉下麵色,“笑什麼笑!”
蘇苗嚇得心頭一顫,笑容僵在臉上。蘇苗不是沒有脾氣,她隻是一直在忍。因為他是導演,她在忍耐他。
可是禮貌性地跟他打招呼都要承受他反複無常的脾氣,蘇苗覺得他實在是太不尊重人。她收起笑,一言不發地帶著助理越過他走遠。
薄霆望著她的背影,慢慢抿緊嘴唇,一種模糊的情緒在他眉宇間一閃而逝。
化妝間裡,小周見蘇苗神色不愉,她摸摸蘇苗的肩,說:“薄導就是這個脾氣,對誰都一樣,苗苗,你彆放在心上。”
“我沒放在心上。”蘇苗回道。她確實沒把他放在心上。進化妝間之前她就已經想好,當忍則忍,忍不下去就算了。
“那你……”
“我隻是在糾結等下該怎麼表演。”蘇苗翻過一頁劇本。。
原來是這樣。小周稍微安心。
片場內,蘇苗和祁樹站在薄霆麵前聽他講戲。
以前薄霆雖然也不大看她,但講戲時偶爾會“施舍”她半個眼角,但現在薄霆連半個眼角也不“賞”給她了。
大概是由於上午她向他打招呼的緣故。
蘇苗樂得輕鬆,既然他不看她,她也不用再遵守“說話時必須看著對方眼睛”的原則。
幾乎是整整一天,兩人都沒對視過。
今天拍的戲多,晚上九點才收工。明天要去拍推廣廣告,蘇苗沒有像往常一樣鑽研劇本,而是早早就入了睡。
第二天一大早蘇苗就趕到廣告拍攝現場。
一切準備就緒,蘇苗步至打光板前。
她穿著馬卡龍色係繡花裙,領口袖口以及裙擺綴飾蕾絲細紗,裙身襯出她玲瓏有致的腰身,再加上卷在頭頂的丸子頭,讓她整個人顯得仙氣又甜美。
這樣的蘇苗,使小周不禁吞咽下一口唾沫。平時蘇苗不怎麼化妝,而拍戲時由於角色需要,也隻是化的簡素淡妝,所以乍一見到這樣的蘇苗,她才感到這麼震撼。
蘇苗身敗名裂以前,是豔麗掛的女星,美得非常張揚,美得非常有攻擊性。
可現在的蘇苗貌似與以前有些不同。眉目比以前更加精致,氣質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渾身散發著沉斂輕淡,柔和地像軟綿的雲朵,不複從前攻擊性的美。
一開始小周還以為是因為她不化妝或者化淡妝的原因,才沒有了那種攻擊性的美,但今天她沒有化淡妝,卻還是如化妝前那樣,親和感十足,使人不自覺地想與之親近。
小周有一種錯覺,似乎蘇苗終於長開了。蘇苗也不過隻是二十歲的年紀。以前的她像是沒成熟之前的張牙舞爪,而如今的她則是成熟後的沉靜。
兀自喟歎許久,小周心裡湧出激流。
與此同時,海城影視基地裡,迷霧劇組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拍攝。
嘩啦啦地翻過劇本,薄霆的目光落在左邊的涼棚裡。
涼棚裡,一把涼椅端端正正地放在中央。他看著空檔的涼椅,一陣莫名的躁鬱劃過胸間。
像是要填堵上什麼,他粗暴地掏出煙,急促地抽了口煙。
霞光漫天之際,薄霆把煙頭摁進煙灰缸。
堆滿了煙頭的煙灰缸讓助理十分忐忑。薄先生抽了一天的煙,隻有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抽這麼多煙。今天也沒人惹到他,他為什麼心情不好?
助理一頭霧水之時,見薄霆提起外套朝外走,他連忙跟上,薄霆卻讓他彆跟著。助理站在原地,更加不明所以。
薄霆驅車來到盛世王朝。
傅南非斜了他一眼,“老大,你終於記起我們了?”
薄霆沒搭理傅南非。他捏住酒杯,抿下甘咧的液體。傅南非自討沒趣,耳邊響起酒瓶子摔倒的聲響。
他推了推喝的醉醺醺的沈昊天,“耗子,你都喝幾天酒了,再喝下去人都要廢了。不就是個女人嘛,你以前甩過那麼多女人,有什麼值得傷心的!”
“她不是彆的女人……”沈昊天聲音破碎斷續。
“什麼彆的不彆的,女人還不都不是一樣的,耗子你彆難過,以後再找一個就是,你沈大少一招手,保管什麼美女都有!”
“我不要彆的女人,我就要她。”沈昊天又灌下去半杯酒,醉死過去。
“真是魔怔了。”傅南非嫌棄般地歎氣,他麵向薄霆,說:“你說耗子是不是被下蠱了,怎麼就非宋栩栩不可呢。要我說這宋栩栩也沒什麼好,長得又一般,性格也就那樣,有什麼好喜歡的!還不如他以前那些女朋友呢。就他那個前女友,叫蘇苗來著,不比宋栩栩漂亮一百倍!”
傅南非滔滔不絕地說著,忽然被打斷。
“閉嘴。”薄霆砰地一下將酒杯砸到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