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封信(2 / 2)

致我最討厭的你 Zoody 8220 字 2個月前

他一隻手拿著文件,一隻手拎著紅酒,視線在兩個女人身上巡了一圈,見她倆都沒有要走的打算,遲鈍地問:“要進來坐坐嗎?”

一個欣然答應:“好呀。”

另一個睜大眼睛瞪他,用嘴型說:“你瘋了嗎?”

周然皺起眉頭,不知道岑蔚在說什麼。

送他酒的女人叫駱曉蕾,廣告公司的財務總監,今年二十九歲,名校畢業,家境優渥,原本是他老板紀清桓的相親對象。

昨天見完麵,她表現得興致缺缺,周然本來還覺得這就算結束了,誰成想人家今天直接來登門拜訪。

周然從兩個女人中間走過去,摁下密碼打開門鎖,說:“進來吧。”

也就是那麼兩秒後,他站在玄關往家裡看了一眼,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岑蔚剛剛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呃。”周然張了張嘴,心裡想現在把駱曉蕾推出去會不會不太禮貌。

先不說地板上的粉色拖鞋和沙發上搭著的女式睡衣,光這櫃子上的兩瓶香水就夠解釋不清的了。

本來就尷尬的氣氛在這一瞬間徹底凝固住,岑蔚掌心貼上額頭,閉眼不忍直視。

不至於打起來吧,不過渣男的名聲應該是免不了了。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也許隻是兩三秒的事,但對他們三個人來說都很難熬。

先打破僵局的是駱曉蕾,聰明的女人尤其善於裝傻,她輕輕笑了聲,終究沒有踏進屋裡:“今天我不打招呼就來,真是太打擾了,有時間再聊吧,我先走了,再見。”

周然說:“我送你。”

“不用了,周總。”駱曉蕾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等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在走廊裡,岑蔚趕緊拽著周然進屋,嗙一聲關上大門。

“不是,你個笨蛋,你怎麼能把她帶進來呢?”岑蔚叉著腰斥問周然。

“我......”周然抓抓後腦勺,他當時就想著出於禮貌要請人進屋坐坐,哪還記得家裡還有另一個人的痕跡。

岑蔚替他擔心:“這下怎麼辦?你趕緊去和人家解釋一下吧。”

“算了,就這麼誤會也挺好的。”周然把口袋裡的車鑰匙扔到玄關上,換了鞋進屋。

岑蔚感到震驚:“這種白富美你都看不上?”

“我老板安排的,我沒興趣。”

岑蔚一聽更著急了:“老板安排的你還不去跟人家道歉?你就不怕丟飯碗啊?”

周然看著她,發自內心地提問:“這和你有關係嗎?”

岑蔚眨眨眼睛,話都被堵住了。

周然把紙袋放在餐桌上,隨手翻閱起岑蔚遞給她的那份文件,是心橙logo的修改方案。

正要翻頁,岑蔚一把從他手裡搶過文件夾,並且肅聲警告他:“彆亂翻。”

周然說:“總要給我看的。”

岑蔚把文件塞回自己包裡。

“你還挺聰明的。”

岑蔚嗬了一聲:“誰知道你這麼拉垮。”

虧她在門外演了那麼久。

周然又轉了個話題,問她:“昨晚睡得好嗎?”

岑蔚回:“挺好的。”

周然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上樓去了。

除去晚飯的時候下來拿外賣和倒了一次水,他到睡前都沒有下過樓。

岑蔚躺在沙發上看了一天的電視,窗外天氣陰沉,快到傍晚時她眯了一會兒,醒來時屋子裡漆黑一片。

另一個人的存在感太低了,她和獨居似乎也沒什麼兩樣。

挺好,都說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安靜,她想把這句話改一改,合格的室友也該像死了一樣安靜,互不打擾,各過各的。

周一早上,依舊是七點多,岑蔚被周然起床的動靜吵醒。

她給自己定的是八點半的鬨鐘,現在還早。

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都很細微,但又讓人無法忽視。

岑蔚還聽到周然接了個電話,具體說了什麼她沒仔細去聽。

大約半個小時後,周然出門了,岑蔚翻了個身,又睡了一會兒才起床。

九點,她打著哈欠坐上地鐵,在小組群裡發消息問有沒有人要幫忙帶早飯。

那天從景慎言的車上下來,岑蔚就有意無意地躲著他。

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個禮拜,她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掉以輕心的後果就是在電梯間裡狹路相逢時,岑蔚完全顧不上做表情管理,一整個定在原地,嘴裡還塞著豆沙包。

“早上好。”景慎言笑著說。

岑蔚快速咀嚼了兩下,把豆沙包吞下去,回話說:“早!老大。”

景慎言看了看她手裡的四五個塑料袋,打趣她:“你是還兼職送這棟樓的外賣嗎?”

“啊?沒有。”岑蔚縮了縮脖子。

“哪杯是你的?”景慎言問。

岑蔚抬眸:“嗯?”

“豆漿,哪杯是你的?”

岑蔚抬高左手:“這個。”

景慎言伸手,從袋子裡取出那杯插好吸管的豆漿,遞到岑蔚嘴邊。

岑蔚瞄了他一眼,沒敢動。

景慎言說:“我看你快噎死了。”

岑蔚臉上一臊,趕緊低頭去夠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