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漾記得鬱森的房間號。幾天前,她還跟著他去過房間,看過他換衣服——他隻讓看,不讓碰。
眼下,前台幫她查了房間號,問需不需要幫她打電話到房間。
所以……他還沒走。
“不用了。”葉漾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也有退縮的時候,“謝謝。”
前台指了旁邊的沙發:“您可以在這邊等。”
言外之意是訪客未經允許是不可以上樓的。
這倒是給葉漾提供了一個新思路。在京市還算繁華的地段,兩百塊一晚的酒店,大堂和氣派不沾邊,也就是擺了幾盆綠植、一個魚缸和兩條長沙發。除了她,沒有彆人。她坐下,看了前台的電子鐘。
五點整。
等到六點好了。
她甚至不知道鬱森在不在房間,等他一個小時,不管他是出去,還是回來,隻要他從她的眼皮底下經過,她真的會聽天由命。
差十分六點,葉漾接到一通來電。
手機上顯示“溫水鎮房東”。
是鬱森。
葉漾和鬱森從未通過電話。最初,他們在租房APP上聯絡,作為房東和租客,交換過電話號碼,以備不時之需,誰也沒打過。後來,二人加了微信,隻在微信上聯絡。
葉漾看著手機好一會兒,溫水鎮三個字讓她恍如隔世,鬱森來電的用意不明不白,此外,距離她要離開的六點隻剩十分鐘,這樣的天意讓她似懂非懂。
“喂。”葉漾接通。
“是我。”
“我知道。”
鬱森勢必是有備而來,卻也隻有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請求:“我們聊聊。”
“好。”
“見麵聊。”
“你在哪?”
“酒店。”
葉漾看時間,差九分六點:“我給你九分鐘下樓。”
“你在哪?”
“大堂。”
電話即刻被鬱森掛斷。
葉漾所坐的位置,看不到電梯所在的樓層,隻能從側麵看到電梯門。
她的視線在電梯門和前台的電子鐘之間往返,兩分鐘後,十七點五十三分,電梯門打開一道縫,鬱森是側身下的電梯,手扒在電梯門上。
來到葉漾身前,鬱森不至於跑這麼幾步就氣喘籲籲,歸咎於情緒,直挺挺地俯視她:“你怎麼在這兒?”
葉漾坐在長沙發的中央,左右不沾邊,垂著眼:“找人。”
“找我?”
“你算人嗎?”
鬱森蹲下身:“是不是找我?”
“是。”葉漾沒著沒落的目光一下子被鬱森接住了似的。
鬱森好言好語:“怎麼不上去?”他看得出她有事。退一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