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種情況,”淑妃神色一閃,低聲說道:“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母妃但說無妨。”
“皇後若是活著,那就永遠都是一個犯了錯、失了德的皇後。可若她死了……隻要皇上願意保留她皇後的名分,那她生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三皇子這嫡子的身份,也算是永永遠遠地保住了。”
裴清殊聞言心中一驚:“不會吧,難道朱家人為了把三皇兄推上太子之位,能做到這個地步?”
淑妃沉聲說道:“這世上最難算的,就是人心。所以我說,你還是不要輕易得罪你三皇兄為好。”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不想得罪三皇兄了。可我和他政見不和,如果礙於他的權勢,就什麼都不做的話,那兒子何時才能有出頭之日?況且公孫先生已經和我說過了……”
“公孫先生說了什麼?”淑妃好奇地問。
“天機不可泄露,我告訴您,母妃可不要告訴彆人。”
見淑妃連連點頭,裴清殊才道:“三皇兄今年恐有大難,能不能熬得過去還很難說。”
“什麼?!這是公孫先生測算出來的麼?”
“是啊。”裴清殊還隱去了一些信息沒有說。其實公孫越病重那一回,裴清殊去探望他的時候,公孫越就告訴了裴清殊——現在皇帝心裡,早就把大皇子和三皇子排除在了太子人選之外,隻是仍舊在二皇子、四皇子,還有他和十四當中猶豫罷了。
不過公孫先生當時囑咐過他,自己所告訴他的話,除了公孫明之外,都不能再叫第四個人知道,所以保險起見,裴清殊就沒有對淑妃說,省得不小心害了公孫越。
“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你倒是好的……隻是老三這人,經曆的變故太多,又沒有個可以延續血脈的子嗣,我怕他瘋起來會亂咬人。殊兒,你可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不能叫他連累到你啊!”
裴清殊答應道:“母妃放心,我會很小心的。”
等到裴清殊終於把官學整頓的事情在全國範圍內推行之後,轉眼間又到了三年一次會試的日子,禮部上下全都忙得腳不沾地。
皇帝按照承諾,連晉兩級,將裴清殊晉為正五品禮部郎中。
忠親王之子裴清梁,則被調去了太仆寺任職。所以現在在裴清殊所屬的儀製司,他就是最大的官兒,可以自己說了算了。
鐘姑娘入府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底,恰好是殿試結束之後的時候。那個時候裴清殊倒是不忙了,可是現在,他真是一點功夫都分不出來。所以迎鐘氏入府的事情,也隻有全權讓淑妃和宋氏負責了。
因為當初皇帝就有讓裴清殊納鐘姑娘為側妃,自證血脈的意思,所以當時皇帝還親自下了賜婚的旨意。
既然是皇帝賜婚,淑妃和宋氏自是不敢怠慢,並不因為鐘姑娘的出身,便低看她幾分。
裴清殊抽空時看過彩禮單子,對宋氏和淑妃的安排都很滿意,就沒有再怎麼過問。
鐘家長女美名在外,就連三皇子等人也有所耳聞。有回三皇子看到裴清殊到了下值的時間,還在禮部辦差,就跑過來故意拿話刺他:“喲,十二弟,這京城第一美人都要被你給娶回家了,還不趕緊回府準備著,擱這兒勤奮給誰看呐?也不怕怠慢了佳人。”
裴清殊嘴角掛上禮貌的微笑,神色淡淡地道:“弟弟內宅之事,就不勞煩三皇兄操心了。”
三皇子最討厭裴清殊這副淡定的樣子,他不像大皇子易怒,也不像二皇子那樣會和他鬥嘴,可裴清殊越禮貌,越得體,三皇子心中就越不舒服,越想把他掛在臉上的麵具給撕碎,看看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麼。
可他偏偏又挑不出裴清殊的錯處。
自打裴清殊進禮部的這一年時間以來,三皇子已經不知道聽多少人誇過這個年輕的弟弟了。
原本三皇子以為自己在朝中站穩了腳跟,已經可以像當年一樣,在皇子當中橫著走了。可他沒想到的是,當年那個出生在冷宮裡,不起眼的小十二,竟然已經長大了,還能搶走屬於他的那一部分光輝。
三皇子的危機感,變得越來越重了。
忠親王雖然不是皇子,但他這些年來和三皇子一起在禮部共事,兩人互相知道彼此的不少秘密,可以說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眼看著裴清殊來到禮部之後,很多事情都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忠親王就很猶豫,不知道今年會試的時候,他們還要不要像從前一樣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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