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拒絕。告白“易鐘深回B城了?。”……(2 / 2)

他知,如果自己這麼說了,隻讓修更興奮。

所以少年隻冷眼旁觀,麵色無瀾,像極了在一出蹩腳的曲戲。

這種反應讓原本眸光熠熠的修頓了頓,微微斂下了神色。

“哥,”他問,“你不還在想反駁我,覺得易老師對你才真?”

薄溪雲卻神色平靜地說:“我不想和你提他的情。”

暈車的後遺症仍未褪去,少年依舊麵無血色,看起來就很虛弱。

唯有他那一雙眼眸亮而沉靜,聲音也一字一句,如此清晰。

“對著你說一個字,都臟了他。”

修皺眉,似神巨震,麵容間流露出了明顯的苦澀:“為什麼……”

“你為什麼這麼抗拒我呢,哥?”

“多年前,你就徹底地我忘記了。”

修呼吸急促起來,聲帶顫意。

“直到現在,你也不願意多看一眼我對你的情。”

薄溪雲低頭悶咳了兩聲,勉強壓下仍未消退的惡,抬手按了按抽痛的額角。

這人又開始用新的套路了。

修還在說:“你不知,我有多嫉妒宋,我多想和你一起長大。”

“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最快樂的日子,之後再也沒有人那樣陪著我了。”

“你知我長到現在,因為先天哮喘做過多少次治療嗎?如果不想著找你,我或許都沒辦法堅持到現在。”

他啞聲說。

“所以,我永遠不能放下你。”

薄溪雲又咳了兩聲,勉強呼出一口氣,低聲開口。

“修,我再勸你一次。”

他給對方最後一次機。

就像之前在冬令營被胡鵬圍堵,他在那次通話裡,最後一次勸誡宋那樣。

“放我走,好好想清楚,不要再任何人當成你的玩具。”

顯然,修比宋的思深沉多了。

他沒有一點被揭穿了本質的惱羞成怒或神色失控,反而擰起眉,滿臉失落。

“哥,你怎麼能這麼說?”

“你就這麼看我的嗎?”

修的聲音逐漸帶了質問,增添了無形的壓迫。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當初你頭也不回地丟下了我,忘記了我們的一切,獨自來到家,過了那麼優渥的生活。”

“你想過我嗎?”

修問。

“你知我哮喘作的時候有多難受嗎?我的病需要大量的藥物和長期治療,這些都要耗費大筆的金錢。本來家以承擔這些費用,我卻隻能待在柳家,根本沒辦法回到原本屬於我的家庭。而我本人就這樣以無父無母的孤兒身份,被生生耽擱了這麼多年!”

說到最後,修尾音顫,近乎失態,像從小積壓了這麼久的委屈,統統爆了出來。

他赤紅著雙目,問薄溪雲。

“你在家當著小少爺幸福地生活了這麼長時間,想過我嗎?”

修這話,直接戳破了兩人之間最大的矛盾。

對這種命運玩笑似的造化弄人,即使再冷靜的人身處其,都很難無動於衷。

畢竟這不隻簡單的幾句描述,而真真切切生了的現實。

整整餘年的身份錯換。

修真正的,被耽擱了的那個人。

修的胸膛急劇起伏著,麵色哀痛,仿佛在逼問薄溪雲的同時,他也在受著同樣的錐之痛。

許久,他才終於稍稍平複了下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

“我不怪你,哥。”

他還很輕地,對著薄溪雲笑了一下,像就此消解了一切過去的舊債。

“隻要你和我一起,我不介懷過去的事。”

“我們還有很長的以後。”

薄溪雲沉默地捏著自己的指尖。

他確了。

修真的在pua他。

從剛剛說薄溪雲害得易鐘深那麼辛苦,到現在責備他這個假兒子讓修無法回到自己的家。

方方麵麵,各種過錯,明暗指責。

一點一點地人的自信踩進泥裡。

然後再大度地表明原諒,暗示他,像他這樣的人,隻有自己才不計較,予以接納。

薄溪雲低低吸了一口氣。

他給過修機了。

對方卻變本加厲。

“你沒能回到家,不我的原因。”

換做真被打擊到的人,或許的確很難直接說出這句話。

似乎不去責怪自己,也需要足夠的勇氣。

哪怕不像修和薄溪雲這樣真假身份的複雜關係,很多人在接受到旁人的指責時,也能忍不住對自己生出懷疑。

即使不單自己的錯,

薄溪雲不。

他從不被彆人影響緒,他如此自律,清楚地認識自己。

“你的病,也和我沒有關係。”

“這麼多年,柳家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他們當初因為疼女兒才和格磊決裂,堅決不肯給出孩子。對你的治療,也從來都儘儘力。”

薄溪雲拒絕了修的偷換概念。

即使修這些年因為沒能回到家而失去了什麼,那也不薄溪雲的過錯。

“而且,一個多月前,格磊這麼突然地現了自己親兒子的消息——修,這件事難和你沒有關係嗎?”

薄溪雲說。

“如果不你說自己氣管不舒服,執意要去外省治療,不肯留在市內。柳家又怎麼在出省的時候被格磊現?”

他一針見血。

“你自己想回家,想追求更優渥的生活,就不要過錯推到我的身了。”

修溫和的麵色終於冷了下來。

他勾唇笑了一下——這次的笑倒像修真正的笑了,帶著逼人的冷意。

“你怎麼知的?”

“猜的。”

薄溪雲平淡地看著他,說。

“因為你和宋也沒什麼兩樣。”

當初宋也被薄溪雲直接拆穿了他那一直念念,想要做大伯兒子的隱秘念頭。

隻這種說法,對於自視甚高的修來說,已經近似於羞辱。

他的臉色明顯難看了幾分。

半晌,修才低笑一聲:“那個傻逼怎麼配和我比。”

“我和他不一樣,哥。”修的麵色重新溫和起來,說,“因為他什麼都沒有,而家,我的。”

正說著,修掌的手機振了一下,他掃了一眼,眼底笑意更深。

“哦,現在易老師準備走了,你也要我的了。”

薄溪雲皺了皺眉。

學長要去哪兒?

見少年的反應,修好地沒有賣關子,他將手機轉了過來,亮給薄溪雲看。

屏幕顯示的,一張一個半小時後從q市飛往b城的頭等艙機票,而乘客的名字——

赫然正易鐘深。

修手機收了回去。

“對了,我朋友還拍到了他去機場的照片。”

瞥見薄溪雲的神色,修笑了笑,說。

“不想問,他為什麼突然走?”

“你不說過嗎,你剛剛還在想,易老師現在怎麼樣了。”

“確實,他似乎真的不太好,又出現了應激的反應,還挺嚴重的。”

“不過,不需要哥再費思考怎麼去安撫了,易老師回b城,得到最好的治療。”

修低笑。

“不再打擾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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