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停穩後,四人下了車。整輛高鐵基本是滿載,所以下車的人很多,出站的路上也顯得有些擁擠。
不過薄溪雲一直被三個人圍在中間,並沒有被人流擠。
後知後覺地發現。
自就像被家們細心護著的小朋友一。
因為這三位帥哥一水兒的身高腿,吸引了周圍的不少視線。還有人在小聲議論,猜們是不是哪個男團明星。
不過明星好像一般也不坐高鐵。
薄溪雲並沒有注意周遭的動靜,一是被護得很緊。
另一方,也終於在這時遲鈍地生出了一點緊張。
顧學說有人來接。
那來的,應該就是顧家的輩了。
薄溪雲之前聽顧笙講過,顧老爺子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小女兒。
兩個兒子家又分有一個男孩,就是顧崢和顧笙。
也就是說,薄溪雲有兩個舅舅。
沒等想多久,幾人已經走了出口。
一走出閘機,們就了出站口的兩個人。
那是一對中年夫妻。男人穿著深色的款大衣,女士則是一身寶藍色風衣,配著一條顏色溫柔的披肩。
兩人的氣質都很是出眾,即使等在這麼多接站的人之中,也一眼就能被人。
如薄溪雲所料,為首的顧崢一出站,就朝那對中年夫婦走了過去。
走男人前,顧崢本就筆直的脊背肅然一挺,烏黑的靴跟並攏輕嗑,利落地敬了一個極為標準的軍禮。
顧崢還穿著軍靴,這個動作被做得格淩厲颯氣。
甚至讓人不由得被感染,也下意識地跟著挺直了脊背。
幾人的相貌本就出眾,這一下更是吸引的旁邊不少人都了過來。
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神色嚴肅,並無意,淡然地回了一個同標準的軍禮。
薄溪雲著們,猜想這大概就是顧大少的父親了。
們父子倆得還真是很像。
但才剛猜完,就見一旁的顧笙磨磨蹭蹭地走了上去,低著頭叫了一聲。
“爸,媽。”
薄溪雲一怔。
哎?
這居然是顧學的父親?
薄溪雲又想起之前,顧笙每次提起大哥時總是心有餘悸的模。
現在來,顧二少對大哥的畏懼,倒是可能有大半都來自於大哥和爸的酷似。
或許也有同為軍人的原因。
這兩位得實在是太像了。
“這是我爸媽,”顧笙和薄溪雲介紹,“大伯在z省任職,和伯母現在還在過來的路上。”
其實顧笙的父親,也是軍營裡臨時趕過來的。
不是聽說薄溪雲暈車,們昨天就準備開車去q市接小孩了。
一旁易鐘深也向兩位輩問了好:“二叔,宋姨。”
終於,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身處後側的薄溪雲身上。
薄溪雲微微一僵,下意識地蜷緊了指尖。
其實不太和輩相處。
因為之前,來都沒有過經驗。
何況,這還是薄溪雲未見過的輩。
顧先生起來又是極為嚴肅的性格。
即使顧笙篤定地告訴薄溪雲,一定就是顧家的孩子,可們之間,底也還隔了那麼多年。
薄溪雲甚至還沒有想好自該叫什麼,是叫舅舅舅媽,還是暫時先叫叔叔阿姨。
張了張唇,猶豫著,開口,見不苟言笑的顧先生率先走了過來。
“您……”
薄溪雲遲疑,就見身形高大的男人然經走了的前。
顧先生神情冷肅,低頭著,忽然抬手。
那寬大有力的手掌,就這麼少年整個擁入了自的懷中。
薄溪雲驀地被摻雜著一點煙草味的冷淡氣息所包圍,落入了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
一瞬間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因為這太過陌生的,對而言向來缺失的、來自父輩的關愛。
後背也覆上了一點暖意,是宋女士也伸手抱住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已然克製過、還是如此明顯的顫意。
“寶貝、寶貝……歡迎回家。”
就連一旁的顧笙著,也沒能忍住。
無聲地紅了眼眶。
終於,終於。
太久了。
——也太好了。
幾人之前本就吸引了周邊的不少視線,這下因為久的激動相擁,更是引得不少旅客頻頻回頭,還有人駐足在。
察覺了這件事,幾人先離開了出站口,最後在室內找了一個略顯偏僻的安靜角落。
室內的座椅不多,這個角落裡總共也隻有兩個座位。空座被讓給了宋女士和薄溪雲,但其實宋女士也沒有坐,她心疼地在著坐下的少年。
薄溪雲還有些無措,纖挺的鼻尖紅紅的,是剛剛被舅舅抱住時,磕了對方大衣胸前的紐扣。
宋女士忍不住數落丈夫:“你說你呀,連抱孩子都不抱,手勁也太重了。”
顧先生依舊板著臉,悉心聽取,聲音很是嚴肅。
“下次改。”
活像是什麼鄭重其事的承諾。
薄溪雲感覺自鼻尖被燒得更紅了,忙搖頭:“沒事的,不疼。”
但宋女士還是放不下心來,又小心地檢查了一遍,還拿出香噴噴的柔軟紙巾,幫小孩擦了擦鼻尖。
等確認薄溪雲沒什麼事之後,一旁的顧大少了腕表,對顧先生道。
“我準備回去了,四點歸隊。”
顧崢是請了假出來的,假期隻下午四點。是專程來送薄溪雲的,還回q市隔壁的部隊駐紮地,路上也還需三個多小時。
顧先生點頭:“路上當心。”
聞言,薄溪雲抬起頭來,叫了一聲:“顧……大哥!”
顧崢回頭,就見男孩微一鞠躬,誠懇地說:“辛苦您送我,謝謝。”
室溫暖的日光透過落地的玻璃窗投射進來,映得少年容白皙又漂亮。
神色又如此認真,更顯得出奇的可愛。
顧崢了人一兒,點了下頭。
挪開了視線,對旁邊的顧笙說:“好好把人養胖一點。”
顧笙剛點頭,就聽大哥無表情地說。
“跟你假期胖的速度一就行。”
顧笙:“?!”
不是大哥的積威太重,簡直都想控訴對方了。
這是赤裸裸的汙蔑!!
而顧大少完全沒有理顧笙的反應,回過頭來,抬手,揉了揉薄溪雲的頭。
小孩的頭發特軟。
一就是很乖的性格。
薄溪雲被人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揮手和告。
“顧大哥路上當心。”
顧崢心想。
果然很乖。
簡單做了告之後,顧崢便準備離開了。
走之前,顧崢叫了易鐘深一聲。
“易少回q市麼?我載你一程。”
易鐘深還沒說,一旁的顧笙聽見,先回答道。
“不回q市了吧,鐘深也在家過年。”
“哦。”顧崢沒什麼表情,又道,“那我載你回易家?巧順路。”
顧笙還在疑惑,這兩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另一邊的薄溪雲忽然開口,叫住了易鐘深。
“學跟我一起吧?”
易鐘深回頭,就見男孩略有些緊張地過來,似乎還不自覺地躲了一下的視線。
但少年捏了捏自的指尖,說。
“剛剛阿姨說,周末地鐵可能人很多。所以我想……不學跟我一起吧,這可以開車回去,如果我暈車的,症狀也可以減輕一點。”
宋女士還在說:“是暈車很嚴重的,咱們還是坐地鐵吧。”
薄溪雲搖頭:“不嚴重。”
頓了頓,說:“跟學一起就沒事了。”
宋女士有些驚奇,了易鐘深,她認識易家小孩也很久了,沒想。
“鐘深還有治暈車的法子?”
薄溪雲又捏著手指,說:“因為學習慣用的一種香水,我聞了覺得舒服很多,就不太暈了。”
當著輩的,沒好意思直接說易鐘深對自而言太好聞,轉而說了香水。
宋女士果然沒有說什麼:“那就一起吧,好有位置。”
她還對易鐘深道:“鐘深用的哪種香水,等著跟阿姨說一下,我給溪雲備一點。”
易鐘深察覺了少年望過來的眼巴巴的視線,也沒解釋什麼,隻低應了一聲。
“好。”
薄溪雲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知道學一定配合。
而這也是薄溪雲在高鐵上安靜思考了一路的結果。
覺得是自的過失——不管是之前在競賽隊時的“性單戀”的表現。
還是拒絕時對易鐘深說的,“以後學覺得,不喜歡我更輕鬆”。
是做錯了。
所以薄溪雲更覺得,哪怕是因為心有愧疚,想補償。
也不能再讓學難過了。
或許尚有很多感情上的事,薄溪雲還沒想明白。
但清楚,現下自認為最重的事。
就是讓學開心。
薄溪雲知道易鐘深跟自在一起時情緒變好,所以主動開口。
“有學跟著,我好很多。”
少年還主動站起來,伸手,輕輕抓住了易鐘深的手臂。
蔥白的手指小心地捏住了袖側一角,易鐘深垂眼著,沒有說。
壓了下手腕,讓少年的手垂得更低了一點。
隨即,易鐘深那微涼的手指捉握在掌心,放進了自的衣側口袋裡。
用體溫暖熱著對方。
“……”
而一旁沉默了許久的顧崢,望著兩人,無聲地眯起了眼睛。
沒能立刻把易鐘深帶走也就算了。
最關鍵的是。
為什麼易鐘深牽小孩手的動作。
——這麼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