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訕訕地說:“齊道友,你說得對,方才,我鑽進牛角尖了。”
“嘿嘿。”齊箬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
那鬼附屍有樣學樣兒地撓著後腦勺,場景詭異。
“走,去村兒理發店。”
我大手一揮,我們一隊人馬不再耽擱功夫,冒著大雨,火速趕往村北頭的理發店。
萬影村就這麼一家理發的,齊箬也知道位置,省了打聽的環節。
十分鐘後,我們一行出現在裝修得還算是華麗的理發店門前。
其門頭上就‘理發店’三個字。
來此途中,齊箬講過了,這是一家夫妻店。
店主姓王,人稱‘王剃頭’,據說早年間在省城學的手藝;他老婆姓路,村民喊她‘路大姐’,路大姐是劉池池村長的表妹。
夫妻倆至今也沒有孩子。
萬影村隻這一家理發店,和劉池池村長有點關係,他幫著表妹和妹夫,壟斷了萬影村的理發行業。
透過窗戶可見一個身穿工作服、年約三十多歲、很是有點姿色的婦人,正麻利地在某個女顧客頭上卷著杠子,她在為顧客燙頭。
更裡麵,坐在大工椅上的中年男子,正抬頭看著電視。
那人的發型吹得時髦,用發膠固定過,穿得乾淨利索,應該就是王剃頭了。
我冷冷地收回目光,伸手推門,帶著眾人走了進去。
門上掛著響鈴,隻一推動就發出響聲。
“歡迎光……。”
王剃頭條件反射的起身,還沒轉過身來,客氣話已經出口,但隨即眼神一凝,看到我身後的齊箬和鬼附屍,他可就說不出話了。
人眼可見,其臉色難看地發青了。
可以理解,任誰看到個死人屍首點著腳尖的出現眼前,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這人昨晚沒有參加送葬,但他接觸客人比較多,顯然是知道鬼附屍的。
所以,還能撐得住。
我仔細打量一下王剃頭。
彆說,這人雖然接近四十歲了,但麵相帥氣,即便眼角多些細紋,也不影響其本身所具備的魅力,就是個頭有點矮,稍顯美中不足。
但人無完人,長得這般帥,於小山村中做個剃頭匠,屈才了呀。
心頭如此想著,麵上卻不露分毫。
“王老板,我是村子請來的陰陽先生,有些話,想找你們夫妻詢問一番,你看……?”
我狀似不經意地掃看一下燙頭的女人。
村子天天死人,此女還有心情燙頭?心理強度可以啊。
豎立的鏡子將那女人樣貌反照著,我一下看清,不由得有些驚訝,這是一個老女人。
怎麼說呢?其眼神看起來足夠滄桑,我判斷此婦至少六十開外。
但其麵孔上皺紋很少,保養得宜,看著又很是年輕。
整體而言,散發著高貴典雅氣質。
這裡可是鄉村,我怎麼感覺看到大城市中養尊處優的貴婦人了呢?真是見鬼了!
“大姨,你看……?”路大姐有些為難地和貴婦人說話。
我眼睛就是一眯:“女士,難道,你是劉池池村長的母親?”
貴婦人已經動手幫著陸大姐拆杠子了,聞言,很是淡然地笑了笑:“師傅好眼力,沒錯,我就是劉池池的娘;
今兒在家閒不住,卻也知道不能給兒子添麻煩,就躲到小路他們這來了。
既然師傅有事找他們夫婦,我就先告辭了。”
婦人起身,整理一番衣物,隨口說著這些,打開雨傘出了門,一舉一動中給人大家閨秀的感覺,絕對是好人家出身的人物。
我注視著貴氣婦人背影消失於雨幕中,這才回頭看向王剃頭兩口子,沉聲說:“這位女士通身的氣派,絕不是山村生人,怕不是大城市富家千金流落到你們萬影村來的吧?”
陸大姐就是一笑:“師傅好眼力,我家大姨確實如你所說。
唉,她年輕時家道中落,這才委身於姨夫的,可惜了這般好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