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暴雨停住了,但烏雲並未散開,始終籠罩著村落。
按照我們的要求,飯菜送到客房中。
法師們端著自家那份,在我的房間中集合,一邊吃飯,一邊討論接下來的計劃。
食不言寢不語的老規矩我們完全不管。
我往嘴巴裡扒拉了一口米飯,就著魚肉吞咽下去,喝了一口水,就開了口。
“諸位,目前的狀態很是不妙,對方送出的詛咒,半途能隨意收回,這時節,我估摸著已經將詛咒投放到下一個目標的身上去了;
眼看著天黑了,不久後村民們會入睡,噩夢襲擾,今夜,天知道會死多少人?
咱們修整了大半天,誰想出應對之策了?總這麼守株待兔的,始終落後一步,也不是個事兒。”
說完這些,我再度動筷,往嘴裡扒著米飯。
不用擔心飯菜中被做過手腳,我們都是專業法師,入口之前施法檢測過,要是有詛咒或者降頭引子,是逃不過法術檢驗的,因而,飯菜可以放心食用。
若在彆的地兒,自不必如此繁瑣和謹慎,但身在萬影村中,無論多麼警惕都是應該的。
周圍都是吃飯吃菜的動靜兒,廣鴣麵前的飯菜是素的,沒有絲毫葷腥。
他嚼著一大口青菜,費勁巴啦吞咽下去後,先是習慣性的‘阿彌陀佛’一聲。
吸引了眾人注意力後,廣鴣才說:“貧僧覺著,待在這裡等待下個受害者出現,不智;
要是有辦法預測詛咒瞄準的下一個目標是誰,搶在詛咒發作之前,咱們施法,先將那人的靈魂保護住,就能再度阻攔詛咒大開殺戒了。
可惜,貧僧冥思苦想許久,也找不出詛咒殺人的規律,沒法預測下一個目標是誰。
諸位道友都是身藏絕技的,有沒有誰具備某種預測類術法,提前鎖定受害人呢?”
廣鴣說完這話,左右看著我們。
“這?”羅慕滿臉為難,期間還閉眼數秒,顯然是在溝通仙家白針,之後,她睜開眼來,聳肩攤手:“我這裡沒有類似術法。”
“抱歉,我也不會;這具鬼附屍與人鬥法還成,但論及術法,那就啥也不是了。”齊箬這般說著,指了指站在她身後的鬼附屍。
眾人眼光落到我的身上,帶著最後的期待。
壓力山大!
我急速搜索自家掌握的陰山派術法,想起來了,陰山派最強的五鬼術法中,就有針對某些邪術進行目標預測的手法。
問題是,那需要麾下有五尊鬼兵大將,且鬼兵大將的級彆都得達到超高地步才成。
更不要說,陰山派法師本身也得達到非常強悍的級彆才能禦使此術。
歎口氣,我表示無能為力。
“南無阿彌陀佛,既如此,咱們隻能在此靜待詛咒凶殺的發生了,畢竟,目前毫無其他線索。”
廣鴣歎氣。
我將飯碗中最後一粒米扒到嘴巴中吃下去,隨後,不緊不慢地喝了口熱水,這才緩緩開口:“那也未必。”
“咦,梁師這話的意思是?”
齊箬眼睛一亮,眾人紛紛看過來。
我就想將劉池池的古怪說於大家夥聽,集思廣益的話,沒準,能在劉池池身上找到個突破口。
神秘的一笑,我就要開口。
就在此時,前院傳來紛亂的動靜,是很多人走進老宅的腳步聲,一下子打斷了我的話頭。
“發生什麼事兒了,難道詛咒受害者出現了?還不到十九點呢,村民們不會這麼早就睡覺吧?”
齊箬很是不解的嘟囔著。
一眾法師也都跟著起身,對視幾眼後,出了房門,向著院外趕過去。
鬼附屍的樣子太過恐怖,齊箬示意她留在房中等待。
過了幾道門戶,抵達前院,我看著正在和某人交涉的劉池池,臉一下子就黑了。
因為,劉池池身前的兩男兩女,不是本地村民。
為何這般判斷呢?因為,這幾個男女穿著打扮得很是時髦,氣質和村民有著顯著區彆。
隻看一眼就知道,他們是城裡人。
更不要說,那兩個男的手持肩扛的器械了,有攝像機,還有話筒,配合他們胸前的名牌,我一下子就曉得了對方的身份,這是個記者團隊。
不知道是哪個城市的記者團,跑到萬影村來做采訪了。
隱隱可見半敞開的劉家大門口那兒,停著輛麵包車。
很明顯,這些記者聽聞了萬影村中詭異死亡的事,本著獵奇心態,急急地開車過來。
這幾個記者的心理大概是這樣的:搶在彆的電視台同行之前,來萬影村采訪村民詭異死亡事件;
這可是大新聞,一旦正式報道出去,這個月,甚至本年度的新聞獎金可就到手了,弄好了,自家可以升級為金牌記者!
至於詭異死亡?在見識過各類凶殺案大場麵的資深記者眼中,那算是事兒嗎?那可都是業績,甚至是金錢!
可悲可歎的是,萬影村這裡發生的可不是簡單的詭異死亡,而是大型詛咒。
隻要踏足這片土地,就會被詛咒因果纏身,要是沒有外力乾涉的話,最終結果就是死亡,魂魄不留的那種。
即便他們返回城裡,即便隔上幾個月的時間,詛咒也會如影隨形地找到他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