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大型詛咒的事兒沒法通知整個村子,擔心引發混亂。
這地的通訊信號完全被詛咒隔絕了,外地人不曉得厲害,一頭紮進來,那誰也攔不住。
隻能說,時也命也造化也。
不知道這幫子記者知道內中隱藏的大凶險後,還能不能站得住?
遠遠的就聽到戴著眼鏡,貌似領頭的中年記者,揮舞著手中的話筒大聲說話。
看樣子,話筒並未打開開關,而是被男記者當做增強自身威懾力的器具使用著。
“劉村長,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們可是省電視台新聞欄目的記者,有采訪權!民眾有知情權。
傳說萬影村發生村民死亡連環事件。
如果這是謠言,作為村長,你有責任站在鏡頭前做出澄清;
反過來,如果傳言屬實,你攔著,不讓我們去采訪受害者家屬,那就是故意阻攔采訪,這可是違反紀律的!
劉村長,我奉勸你不要害人害己,配合我們的采訪,是你應儘的義務。
這個男記者身材胖乎乎的,臉型方正,眼鏡很高級,於暗夜中鏡片都在反光,配合他揮舞著話筒的動作,說話時很有威嚴感。
距離的稍近些,我就看清了領隊記者掛在身前的名牌。
他叫做孫豁達,是省電視台新聞業務部的副主任,也是省電視台的首席記者。
這人的來頭不小,難怪萬影村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他耳中,且能夠突破重重阻力,帶著團隊趕在同行之前來到萬影村。
可見,記者這活兒不好乾,競爭相當激烈。
劉池池被這番話氣得眼圈都紅了!
他大聲地爭辯:“本村的事兒,還輪不到你們省電視台來管。
你想采訪村民,可以,但必須在村委會的陪同下進行采訪,而不是任由你們在村子中亂竄,打擾村民的正常生活;還有,不經過我這個村長的同意,嚴禁你們靠近受害人的屍體。”
說著話,劉池池有些激動,語聲變得哽咽起來。
“你個大男人,整這一出兒給誰看?我們有采訪權,你卻阻攔,莫非,村民死亡有什麼隱情?亦或者,你這村長就是幫凶之一?”
領隊記者孫豁達發現村長情緒很容易激動,逮住這點大做文章。
還示意那邊的男助手扛起攝像機,欲要將劉池池的反應拍攝進去。
這要是劉池池當著鏡頭說錯了什麼話,他們就可以大肆發揮特長,保管能讓劉池池在新聞中灰頭土臉,甚至,村長這頂烏紗帽都被扒掉。
資深記者就是有這等能量。
劉陌娟和劉陌玨沒再乾看著,他倆上前去。
三個小記者的手中都多了一包香煙。
劉陌娟到了孫豁達身前,嫣然一笑:“孫記者是吧,您這歲數,我喊您一聲孫叔吧;
孫叔,我父親連日來親眼目睹鄉親們出事,他的神經已經繃的像是拉開的弓弦了,說話就不那麼好聽;
您大人不記小人錯,大宏大量,彆和我爹一般見識。”
說著這話,劉陌娟將孫豁達拉扯到一邊去,還塞給他三包香煙。
孫豁達看了年輕靚麗的劉陌娟幾眼,神態緩和下來。
手一翻,話筒收起來,香煙也順勢塞進褲兜,動作熟稔。
“咳咳。”他乾咳幾聲,打了個手勢,男助手就放下了攝像機。
“你是劉村長的女兒?年紀輕輕的,倒是會說話。
行,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不和劉村長計較了,但他必須開綠燈,配合我們的采訪,否則……。”他語氣拿捏得到位,裝腔作調的很是厲害。
他注意到了我們這一行人,但並未多問什麼。
劉家宅子這麼大,住的人多也屬正常。
“這個我和父親去說,保你滿意;
不過,今兒天已經黑了,采訪也不急於一時,再說,大黑天的,你去敲門,村民也不見得給你開門;
你們鞍馬勞頓地趕來,一路風塵仆仆的,不如先在我家落腳,等明兒天亮了,再讓我父親他們配合你們去采訪,你覺著怎麼樣?”
劉陌娟這番話出口,條理清晰不說,還很會做人。
我在旁看著這亂糟糟的一幕,本來挺樂嗬的,但一股涼意倏然爬上後背。
因為,不知不覺的,右手好像是握著什麼東西;傳來的奇怪觸感告訴我,是長發,女人的長頭發。
我心頭發毛了,低頭去看,卻發現右手中空空如也。
一個激靈,渾身暴起雞皮疙瘩,我迅速扭頭向身後宅院看去,心頭咯噔一下。
內院月洞門那裡,出現一背對著我的白影。
那家夥的黑發又直又長,一直墜在腿彎處。
其身邊空氣出現了扭曲紋路,鬼氣之深讓人震驚。
我眨巴一下眼睛試圖看清楚。
就在這時,那白裙女人,轉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