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箬!啊啊啊!”
我抱緊女法師屍首,再也收不住情緒,放聲大哭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眼下,我傷心了,真的傷心了!
和齊箬隻認識了不幾天,這女人的長相和實力都不出色,但她肩扛驅邪重任,視死如歸,始終戰鬥在第一線。
我敬佩這樣的人。
她死在我的懷中,我傷心至極。
這是一位巾幗女豪,不比任何一個男人差!
全場之人都收了聲,隻有我的哭聲。
半晌後,我止住淚水,告誡自己:隻允許自身縱意這麼一次,以後,不可哭。
隻流血,不流淚。
我將齊箬屍身放平,握緊拘棒站起來。
用布條纏緊左臂傷口止血,血紅的眼死盯著被陰魂們簇擁著的劉氮,陰森的說:“將齊箬的陰魂還給我,我容你和劉不惹去找宋怯報仇,否則,我們就在此決一死戰!”
說完這話,我掐出個詭異的手印,同時低聲念動法訣。
陰風一展,鬼附屍到了身前,一白一黑兩隻鬼眼將我幽幽地盯著。
我沒有猶豫,咬破舌尖兒,一口心頭精血噴在鬼附屍的麵門上,隨後,身體不受控製地搖晃一下。
這一下,一年壽元沒了!
我比齊箬的道行高,所以,付出一年壽元,勉強掌控了鬼附屍。
鬼附屍凶狠的鬼眼轉為平靜,默默地站在我身側。
另一側,粽姨大紅袍子一展,震動陰風,鬼軀若隱若現。
廣鴣和尚靠到近前,握著佛宗大印,他的臉上都是殺意,被刺激的不顧殺戒了。
盤旋半空的巨蟒虛影仙家白針,一聲不吭的出現在我頭頂之上,閃動銀光,隨時準備出手的樣子。
我方雖然折了羅慕和齊箬,但鬼附屍和仙家白針還在,實力並未大損。
此時和對方死戰,即便劉氮能贏,也勢必傷筋動骨,再去對上深不可測的女魔頭宋怯,簡直就是送死。
幸存村民們被嚇得縮在後方房間中,一聲不敢出。
方才,變故發生的太快了,我方竟然混進來四隻鬼怪,轉眼間,兩個女法師身亡。
這讓村民們驚恐到極點。
劉不惹奪舍的劉池池,已經和劉氮彙合。
我沒有阻攔。
隨著我的話,空氣變得凝滯,彼此間的殺意都形成了實質,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
仇恨在每一個人的心底翻湧著,時刻都想衝出來,將天地攪合個稀巴爛!
人類根植於本性中的殺戮欲望被激起,但還有一種本能,讓所有人都強行控製著情緒,那就是對利益的權衡和辨析。
頂著元菟兒少女臉的劉氮,確實被殺戮支配了,但他心底存在更多的,是對始作俑者宋怯的恨意!
這股恨意能夠壓製其他的一切,為了順利完成終極目標,即便是七百陰魂加持著的劉氮,也得妥協。
那口鋒銳細長的苗刀緩緩地垂下,嬰兒肥的可愛臉蛋上,擠出一絲猙獰,其內混合掙紮。
我死死盯著對方,一旦有什麼不對,就先下手為強。
“梁鬆禹,好樣兒的,你夠狠辣!得,齊箬陰魂我可以送還於你,但我對你們這幾個生人法師信不過,所以……。”
劉氮說著話,忽然伸手撫過脖頸間陰牌。
陰風卷動,眼神茫然的齊箬陰魂被釋放出來。
隨即,劉氮手指點動,在陰魂體表繪製了五個禁製符籙。
是我不認識的符籙樣式,獨門秘符。
“接住了!”劉氮冷聲示意,手一揮,被邪門符籙禁錮著的齊箬陰魂,縮為拳頭大小,向著我這邊扔來。
我急急祭出一張沒有使用過的陰山派養鬼符,此符可以收容陰魂。
陰氣震蕩中,齊箬陰魂被收進符籙之內。
不等我追問什麼,對麵,劉氮陰森地說:“齊箬陰魂上我布置了五道獨門符籙,遙控的那種;
在我和女兒尋仇宋怯的過程中,一旦發現你們有出手乾涉的跡象,我就遠程催動秘符,即便齊箬被收進符籙了,她也會陰魂爆碎而滅,所以說,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劉氮將齊箬當成了威脅我方的籌碼,偏偏,他這一招讓我無比忌憚。
我冷哼回應:“你信不過我們,難道我們信得過你?放任你和劉不惹去殺宋怯,之後,你若是不給齊箬解開秘符,我又能拿你怎麼辦?你這是將我們當做傻瓜耍嗎?”
我很是憤怒。
“哈哈哈,梁鬆禹,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莫非,你忘了,‘亡魘鬼夢詛咒’這等超級詛咒,可是禁術。
我為了複仇,祭獻了所有,隻剩一副鬼軀罷了。
一旦執念消失,也就是複仇成功,禁術反噬立馬臨身,到時候,我的鬼軀四分五裂,魂消魄散,這世上,再也沒有我劉氮的蹤影,轉世投胎什麼的,也和我無關。
那時候,我本身都沒了,齊箬身上的秘符自然跟著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亡魘鬼夢詛咒’,梁鬆禹,你聽懂了沒?”
“其實,我倒是好奇,看你們一行的樣子,似乎,知曉我和宋怯的恩怨始末?問題是,你們如何調查出數十年前往事的?彆說,你們還真是有點兒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