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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終章

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淮煙眼前擺著一個好消息:活著,抱上了大腿。

也有一個壞消息:可能要在宇宙中航行幾年才能回家。

誰能想到稀鬆平常的工作日還能經曆這?些??

不過比起淮煙…幼清明顯更盼望著回羅浮,幾乎是?歸心似箭了。

如今公?司版圖遍布寰宇,隻?要是?有文明的地方都?很難與宇宙失聯,幼清與仙舟也不例外,根據淮煙統計,幼清基本每天都?要和景元將軍通話,不過兩個人的時間並不對?等,對?麵經常聯絡不上,一旦失聯太?久,幼清就?會在飛船上來回踱步。

很難想象她是?怎麼一個人航行八百年的。船上連個寵物都?沒養,公?司的信號不是?全覆蓋不間斷的,玉兆能捕捉到的訊息也有最大距離,可以說,幼清沒有原地瘋掉已經是?非常強大的表現了。

看出她的輕微焦慮,淮煙抬起兩隻?手,對?著她擺動道:“好啦好啦,幼清小姐,景元將軍不會有事?的,他雖被封為神策將軍,但我們民間也會稱他為‘閉目將軍’,他老人家可懂得養生?了,你就?放心吧。”

“唉…”幼清連連歎氣,“唉。”

淮煙道:“您上次和將軍見麵,不會真是?在八百年前吧?”

兩人看著像是?情深意篤的戀人,仙舟人是?長?生?不錯,可異地戀不分種?族,要是?和情人一年不見就?有夠難受的,更何況是?八百年呢?

幼清像是?不大適應有人在旁邊,她坐在駕駛位上,托著腮喃喃道:“幾百年前,元帥派他出征,正好路過我的航線,我們見了一麵。”

那時軍隊即將撤離,景元對?著遠空長?眺,手裡?不斷翻看玉兆的訊息,待部隊均已整備結束,就?差他一人便?可啟航,他倍感失落,收起玉兆,緩緩轉身,就?聽到了熟悉的雨聲。

景元回首,立即張開手臂,幼清撲入他的懷抱,與他緊緊相擁。

體溫、味道、聲音。屬於她的一切將他籠罩,他埋在她的發中,手牢牢扣住她的後腦,幾乎將她融於骨血。

可惜相見的時間太?短,擁抱過後,他們過問彼此的情況,景元便?要離開了。

侍衛欲言又止,不敢打擾,但飛船已經整頓完畢,隻?需景元一聲令下就?能出發。

他不能因為個人私事?耽擱啟航。

這?一次,將軍的職責再次淩駕於他的情感,淩駕於他的伴侶之上,景元握著她的手,後退兩步,幼清忙抓住他的指尖,追上他。

他與她道彆,垂著眼眸,忍痛鬆了手。

幼清始終跟著他。

有那一瞬,她想過放棄,苦旅迢迢,她無法放鬆享受旅程,也沒有一個具體的目的地,這?讓她陷入孤獨與苦悶。

就?這?樣和景元回家好了,家裡?有他,有花草樹木,鳥雀蟲魚,有丹楓,有白珩,有應星和鏡流,那裡?有她想要的一切。

幼清一直跟他到了軍艦前。

她明白,景元同樣有了動搖。

他再次回首,緊握拳頭,似乎在忍耐著不要對?她伸手。

幼清與他隔著一層階梯,隻?要她邁上來,他就?會拉住她,把她帶回羅浮。

但幼清沒有。

終究,兩個人的理智都?蓋過情感,成熟地與自己的心愛之人告彆了。

幼清握著他給予的發帶,眼看數十架軍艦騰空而起,狂風吹來,幼清衣袂翩飛、黑發繚亂,他隔著舷窗望著她猩紅的淚眼,一時眉心微蹙,露出極為不忍的神色。

那是?他們最近一次見麵,午夜夢回,幼清還是?會懷念他的溫度。

想到這?,幼清鼻子發酸,淮煙卻聽得涕泗橫流,反而把幼清逗笑了,她擦擦淮煙的眼淚,淮煙被她的母性?光輝感染,一下撲到幼清的腿上,嗚嗚哭了起來。

像是?一種?宣泄,哭過之後,淮煙壓在心裡?的石頭消失不見,整個人都?充滿了動力。

“幼清小姐,我們全速前進,肯定能在五年內抵達羅浮的!”

淮煙已經學會怎麼駕駛飛船了,幼清也很心大地把駕駛室交給她負責。淮煙在玉闕主要是?做資源勘探方麵的,算是?工造司和太?卜司的複合型人才,對?於飛船也有些?研究,幼清去的時候繞了不少?彎路,所以回航的路線既不會踩坑,也不會繞遠,但幼清太?久沒回來,還不清楚最近發生?的一件大事?。

“開拓星神阿基維利駕駛的「星穹列車」重新?啟航,很多軌道均已修複開放,我們還可以走近路。”

這?樣航線又縮短了很多,而且更安全。

有了朋友陪伴,幼清的心緒也逐漸好轉,果不其然,依照淮煙重新?規劃的線路,他們在十月後成功進入羅浮仙舟航線附近,再行駛兩天就?能到家了!

幼清和淮煙抱在一起歡呼鼓舞,幼清想起什麼,趕忙拿出玉兆告知景元這?個好消息,聽聞她不久便?要抵達羅浮,景元還有幾分不真切的感覺。

而且很不湊巧,他在聯盟開會,得過幾日才能回家。

不過…她能平安回來便?好,已經等了這?麼久,再多等幾日又何妨?

聽說他沒法親自迎接,幼清確實有幾分失落,她沒再通知丹楓,想落地後親自去拜訪他,給他一個驚喜,眼看羅浮越發靠近,幼清心跳加速,淮煙興奮地滿船亂跑,趴在舷窗上拜謝帝弓保佑,又誇張地抱起幼清,幾乎要把她拋起來。

要進入天門了。

幼清設置好降落程序,剛想解除艙門的鎖定,就?聽淮煙高聲道:“幼清,你瞧,那可是?星槎?”

她向前看去,隻?見數千艘…不,可能有上萬艘星槎組成隊列,聲勢浩大,極為壯觀。

它?們列成拱門,組成道路,隻?見一列星槎並排飛過,紫藤花瓣如雨墜落,絢爛無比,美不勝收。

幼清在飛舞的花瓣中緩緩駛入港口,前來迎接的是?一位神情嚴肅的狐人小姐,幼清有幾分恍惚,她站在艙門前,淮煙幫她拉開艙門,隻?見幾位飛行士列在狐人身側,幼清邁下台階,羅浮的地麵仿佛棉花,一腳下去還有些?不穩,她頓了頓,試探地邁出兩步。

紫藤蘿的拱門下,那位狐人似已恭候多時,幼清撫著花叢,緩緩靠近,淮煙在她身後“哇塞”了好幾聲。

這?一看就?是?為迎接大人物而準備的。

狐人向前迎了兩步,與她道:“您好,幼清小姐,我是?天舶司司舵馭空。”

幼清抿抿唇,露出笑容:“你好。”

“將軍吩咐我等在此迎接遠客,他仍在與會,您久彆歸來,若有吩咐,與我說便?好。”

幼清歎道:“我沒什麼吩咐。”

她望著紫藤花,露出懷念的神色,馭空見狀,便?給下屬使了個眼色,很快,一件包裝嚴密的文件遞了過來,馭空打開封條,從裡?麵小心地取出一封信。

曆經多年,信紙泛黃,紙張脆弱,馭空謹慎地放在手心,不敢用力,向她遞去。

“這?是?多年前,白珩大人留下的信件。這?些?也是?我等後人為兌現當年白珩司舵的許約而做的。”

比起其餘各司流傳的傳家寶、信物之類的東西,羅浮天舶司的傳承居然是?一個承諾。

那是?來自雲上五驍之一,羅浮司舵白珩的許約。

她與一天外之人約定,待那人回來,必定會出動萬艘星槎,列隊迎接,以漫天的紫藤引她靠岸。

這?人於仙舟有恩,但狐人壽命短暫,後代司舵不曾見過這?位神秘的傳奇人物,可身在羅浮,絕不背信誓言,是?以一直流傳,直到馭空接手天舶司。

起初,馭空還以為這?與雲上五驍的故事?一樣,帶了一點神話的色彩,或許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而是?這?個故事?寄托了某種?情感,才流傳至今的。

可兩天前景元告知她,那個人回來了,勞煩她代為迎接。天舶司同樣截獲一艘陌生?飛船的信號,在飛入羅浮檢測範圍時,對?方就?發射了核實身份的信波。

上麵寫著「巡海遊俠幼清、暫任潛淵閣長?老一職,請求登陸」。

潛淵閣長?老,不就?是?持明麼?

馭空有意觀察過幼清的長?相,與持明並不相同。

官方記載,聯盟之中確實有這?樣一號人物,居然是?元帥親手審批的職位,直到那時,馭空才相信,原來天舶司世代流傳的“故事?”並不是?假的。

此時,那封信遠跨數百年,終於落在她的手中。

泛黃的信紙接觸到幼清的指尖,頓時枝葉蔓生?,恢複如初,馭空一陣訝然。

隻?見幼清從容打開信紙,裡?麵字跡熟悉,正是?白珩之手筆。

「小魚,這?是?景元給我的紫藤花,我已經養成一片,就?種?在天舶司腳下,你瞧見了嗎?

我準備離開羅浮,去外麵轉轉,再回曜青老家看看朋友…司舵做了幾十年才退下來,景元那小子可把我坑慘啦!

唉…久不見你,願你安好。你辛苦了。

罷了……紙短情長?,見字如晤,希望你喜歡我送你的花,歡迎回家!」

幼清,歡迎回家。

信中夾著一束紫藤花,幼清以手拂過,花枝複生?,她手持花枝,靜靜摩挲信紙,透過這?薄薄紙張,依稀可見同伴的音容笑貌。

她有幾分苦澀,眼眶濕潤,但也有釋然。

幼清抬起花枝,花瓣四散,隨風遠走,她目光追隨,回答般囈語:“謝謝,白珩,我回來了。”

*

幼清謝過馭空和其餘將士便?打算離開了。

見幼清要走,淮煙便?道:“幼清,若不是?你一路相伴,我肯定不可能活著回到仙舟,你肯定還有不少?事?要做,不少?老朋友要見,我就?不再打擾了,哪天你來玉闕,可以到工造司找我!”

幼清笑著點頭,和她揮手告彆。

此時馭空又叫住準備離去的她。

“幼清大人,食宿可有安排?”

雖說她身份尊貴,朋友也是?仙舟的大人物,但…目前能照料她的人應當不多,於情於理,天舶司都?得主動提供幫助。

“吃的不必擔心,住的話…”幼清左右瞧瞧,“長?樂天可是?在那個方向?”

流雲渡也變了模樣,幼清都?有些?認不清路了。

馭空點頭,道:“恕我不能同行,但我的部下可以。”

幼清擺手,“不需要麻煩,雲騎將士事?務繁忙,讓大家如此接待已經覺得不好意思了,還請不必擔心,我在長?樂天…”

她說到這?,又問道:“不知景元私宅還在長?樂天南向的莊園處嗎?”

私宅?身為六司統領之一,馭空當然知道景元住在哪裡?,但是?…

“將軍大人目前不在羅浮。”她若想麵見景元,可能撲空。

“我知道的,他在開會,還得過幾天才回來。”幼清嘴裡?這?麼說,人卻還是?往長?樂天的方向去了,馭空有些?不解,想要叫住她,幼清隻?好解釋道,“我住在他家就?好。”

這?下更是?讓馭空有些?摸不清頭腦。

幼清笑笑:“不,應該說,是?我們的家。畢竟…景元是?我名正言順的夫君呀。”

馭空恍然大悟。

她沒再追問,就?這?麼隨幼清去了。

羅浮確實和離開時不大相同了,首先表便?是?立在道路兩邊的電子廣告牌,上麵有時會放產品,有時會放通緝令,一閃一閃的,幼清盯著看了會兒,慢吞吞地往前走,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她該往哪走呢?

幼清有些?犯難,她摸摸佩劍,剛想飛起來,就?聽見一道清亮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大姐姐,是?不是?迷路了,需要幫助麼?”少?年腰帶佩劍,身杆筆直,一身亮藍色的騎裝,俊俏帥氣。

看幼清目光古怪地打量他,彥卿還以為她是?有所顧慮,便?開始解釋自己的身份:“我乃雲騎驍衛彥卿,今日是?我當值,想去哪裡?,告知我就?好。”

對?方的眼睛忽然亮了,緊接著,眼前這?位漂亮姐姐笑得眉眼彎彎,還要伸出手觸碰他,彥卿忙退了兩步,擺手道:“大姐姐,你用說的就?好。”

“哎…”幼清露出苦惱的神色,指著交叉路口道,“我許久沒來羅浮,有些?不認識路了,那個通向長?樂天的街巷呢?要是?能去金人巷吃一頓飯就?更好了。”

“這?簡單,且包在我身上。”彥卿快走兩步,站在她前麵道,“不知大姐姐你愛吃什麼,那裡?的店鋪我很熟悉,也能給你推薦一二。”

“哦?看來這?位雲騎小哥經常下館子呀。”

彥卿摸摸腦袋,“說來慚愧,總是?陪同將軍外出,對?周圍的飯店都?很熟悉了。”

“呀,看你年紀輕輕,竟然已經能侍奉將軍左右了嗎?”

“不敢當,彥卿才疏學淺,追隨景元將軍研習劍術,將軍是?彥卿的授業恩師,能為將軍分憂是?彥卿之幸。”

“看來你很喜歡景元將軍呢。”

彥卿嘿嘿一笑,摸著頭發,看起來有些?害羞。

還是?個小娃娃呀,有十四了嗎?頭發綁得老高,利落乾淨,但摸起來肯定也是?毛茸茸的…幼清背著手跟在他身後,雀躍極了,彥卿偶爾回頭看,就?能和她對?上視線。

一道…異常寵溺的目光。

彥卿搓搓胳膊,又清了清喉嚨,指著前方道:“此處便?是?長?樂天小巷了,一路上吃食飲料酒水也很豐富,還有買賣各種?用品的店鋪,可要去瞧瞧?”

“要去,還請小哥帶路啦。”

彥卿有些?不好意思,乖乖給她引路,不小心對?上目光,彥卿又趕緊收回來,不再去看她。

小朋友就?是?好玩,又乖又懂事?,腰上這?麼多劍,一看就?是?喜歡,怪可愛的。幼清本專注在看彥卿,但旁邊的簇擁的人群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幼清踮著腳瞧瞧,就?見一位狐人小姐在販賣畫片,她定睛一看,居然是?景元的照片!

彥卿剛想給她介紹下一個景點,就?被幼清一把握住命運的後脖頸,一路帶到停雲的攤位前。

隻?見前排擺了無數包裝一樣的盒子,廣告牌上滾動著「羅浮俏郎君」的排名,景元赫然在列,還高居榜首!

幼清一下打翻醋壇子,伸手道:“你這?些?卡片要多少?錢,我包了!”

“哎呀,娘子真是?出手闊綽,你是?心意哪位郎君的畫片呢?”

“景元!我全要了!”幼清按著景元的照片問,“要多少?錢?”

“價高者得,上不封頂。”

“我出五萬!”

周圍人一陣嘩然,感慨著果然有錢任性?,這?起步價根本沒人敢跟啊!

停雲接了一筆大生?意,臉上帶笑地給她分裝入袋,看她好宰,停雲又介紹起麵前的盲盒。

“有機會開出景元將軍限定版金卡,要不要試試?”

幼清這?個上古老神那玩過這?麼新?潮的遊戲,隻?聽到裡?麵還有景元,便?大手一揮,全部包了。

幼清雖買到了所有卡片,卻不見喜色,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氣嘟嘟地拆起盲盒來,彥卿扶著額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幼清抓來當苦力,一起分選卡片。

那些?為景元而來的憤憤離去,其餘人則戳在這?裡?看這?位富婆抽卡,兩人光拆就?拆了一炷香時間,幼清把景元的都?翻了出來,其餘的卡就?放在攤位上,有好心人提醒她,哪知幼清大手一揮,把這?些?卡都?送了。

等在這?裡?看熱鬨的冷門廚子欣喜若狂,頓時把其餘卡片分了乾淨。

幼清抱著一堆景元周邊,氣鼓鼓地往前走,走到那間熟悉的包子鋪,她將手裡?的折扇、卡片、鐳射票、小卡通通攤在桌麵上,還用筷子狠狠地戳了兩下。

彥卿摸摸頭發,看她像是?在生?氣,也沒敢說話,默默給她叫了杯茶。

幼清喝了茶水,漸漸冷靜下來,她瞥向桌子上的東西,看幾眼便?側過臉,然後又轉過來多看了幾眼。

手指滑過那些?她不曾得見的時刻,幼清垂下眼眸,細細看起每一張畫片。

有一張分明是?在打瞌睡,麻雀們趴在他的盔甲上、頭上,在他身上跳來跳去,他都?不曾覺察。

令她忍俊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彥卿見她又笑了,都?想感慨她的變化無常,他清清喉嚨,想哄她開心,便?道:“停雲小姐偶爾會做這?個生?意,我…咳,經常從停雲小姐那裡?添置劍器,要是?…大姐姐你喜歡將軍的畫片,我下次可以和停雲小姐…”

“才不喜歡。”幼清哼了一聲。

這?讓彥卿有些?不知所措,她如果不喜歡將軍,乾嘛買這?麼多畫片呢?唉,真是?讓人看不明白。

一想到兩個人逛了這?麼久都?沒吃東西,彥卿便?轉移話題道:“大姐姐,你想吃些?什麼,我來請客。”

幼清仰頭看看,回:“肉包就?好,多謝你啦。”

彥卿拿出小荷包,先來了一屜,幼清拿著包子,眼睛還在瞧自己買來的戰利品,不知不覺就?吃光了一屜。彥卿趕緊又叫了一屜。

就?這?樣一屜接一屜,彥卿呆呆地看著,直到幼清翻完手中的卡片,她終於把頭扭過來,看了看一旁堆積如山的籠屜。

幼清一陣臉熱,輕咳道:“你吃你吃。”

說著就?把麵前的肉包推向了他。

彥卿早已經吃飽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荷包,欲哭無淚,但一想到不能讓客人花錢,他隻?好偷偷給景元發去消息。

不一會兒,景元便?資助了他不少?經費,彥卿拍拍胸膛,有了說“還未吃飽就?再來一屜”的底氣。

幼清拍拍手,感慨道:“一個人出遊在外,基本吃不上什麼好東西,讓你見笑了。”

且不說修煉時不能進食,就?是?往回走這?幾十年,幼清每天放開肚皮吃,很快就?把景元給她買的食物吃光了,一下就?過上了饑一頓飽一頓的可憐生?活。

彥卿沒想到她這?樣穿著講究的姐姐還能吃不起飯,又好心腸地給她買了一碟點心,幼清笑眯眯地誇讚他:“謝謝,你真是?個好孩子。”

彥卿連忙擺手,“能幫到你便?好。”

幼清就?著茶水吃點心,兩條小腿輕輕搖晃著,彥卿看著她,目光時不時往下瞟,幼清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呦,這?小家夥竟然在偷看她的劍。

幼清說:“想看?”

彥卿搖頭,坐得筆直。

“想看就?說,何必扭捏?”幼清從腰間抽出斷情,笑道,“接好。”

彥卿望著飛來的佩劍,一手抬高,劍落在手上,卻筆直下墜,的虧他眼疾手快,兩手緊攥,才不至於讓劍掉在地上。

好重!

彥卿頓時憋紅了臉。

他咬著牙,想要把劍身抬起,幼清微微挑眉,有些?欣賞地看著他。

她放鬆了五成封印,能拿起五成的重量,已經是?天縱奇才了。

“拿不動麼?”

彥卿咬牙道:“能拿動。”

“好逞能,重的話,丟在地上不就?行了?”

“不。”他不假思索地拒絕了。

幾乎用出全部力氣,彥卿才把劍抬了起來,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奇怪的是?,這?麼重的東西,居然沒有令桌子失衡。彥卿喘著氣,用手背抹著滑到下巴的汗珠,幼清一笑,拿出一張帕子擦拭著他的臉頰,彥卿有些?羞愧之色,同時,他對?眼前之人也多了幾分敬畏。

“彥卿,做得不錯。”她笑著給他斟茶,用下巴指了指佩劍,“不是?要看嗎?抽出來吧。”

彥卿呼吸急促,兩手微微顫抖,可還是?沒有畏懼,直接抽出劍身。

很輕,再也沒有千斤之重的感觸。

寒光乍現,一股淩冽的劍氣撲麵而來,與劍首鏡流的支離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彥卿癡癡看著這?把劍,劍卻在抗拒他。

他從未在劍上感受到活著的靈魂,但是?這?把…讓他體會到了類似人的情緒。

它?好像在說,不準他這?樣的黃毛小兒觸碰它?的軀體。

“鬨脾氣了?”幼清撫摸劍身,笑道,“彆管它?,你覺得怎麼樣?彥卿。”

彥卿把劍放下,羞愧難當。

“我…我還不配握這?樣的劍。”

“不配麼…”幼清把劍收在手裡?,搖頭一笑,“隻?不過是?劍魄的怪脾氣罷了。這?把劍自認是?天下第?一劍,隻?有它?認同的天下第?一劍修才能驅使,彥卿,你的意思是?,覺得自己不可能成為天下第?一麼?”

“不!”這?次回絕地依然果斷,彥卿壓著胸膛,堅定道,“總有一日,我要成為那樣的人…不,成為像你一樣的,天下第?一的劍士!”

“好好好,年輕人就?是?很有乾勁嘛。”幼清托腮望著他,“景元沒有看錯人。”

彥卿也不坐在她對?麵了,而是?站在她身旁道,“大姐姐,你…你究竟是?何身份?”

這?樣厲害的人上了仙舟,將軍可知情?她來此的目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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