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清風狂士,跋扈公子(二合一)(1 / 2)

“沒看錯?”

將軍府中,正和商慎之聊著一些朝中情況和細節之事的武元靖騰地站起,看著眼前來報信的親兵,神色難得地激動起來。

親兵重重點頭,“絕對沒有!將軍這些日子命我們盯住郡守府的動向,我們今日不僅發現了胡鎧曹的西席又進了郡守府,還碰巧發現了前來送信的行台府人員,而後小的親自跟著他,意外發現了便裝來此的陸左丞。”

將軍府的事不是什麼秘密,今日是最後一日收購的時間,商慎之也早就放出了消息,行台府那邊來親眼見證一下動向,也是完全說得通的。

與此同時,他們要來親自看,就說明還沒有徹底選定某種態度,這中間就還有騰挪空間!

想到這兒,武元靖忙追問道:“陸左丞如今去了何處?”

“妙玉坊。”

武元靖:???

他娘的,會玩還得是你們文官啊!

親兵連忙提醒道:“將軍,今夜妙玉坊有一月一度的詩文酒會。”

武元靖麵色一變,擰著眉毛沉思了一下,“你速速去請錢先生,讓他直接到妙玉坊,本將先過去等他。等等,回來!”

剛剛轉身的親兵一臉懵逼地看著他,武元靖搖頭,“還是我親自去!”

他剛邁出兩步,忽然反應過來屋裡還有個人,扭頭道:“一起?”

商慎之腦子急轉,衡量了一下,沒有推辭,邁步跟上。

為了掩人耳目,二人同坐了一輛馬車,悄然出了將軍府。

坐在馬車上,武元靖主動解釋道:“這位錢先生就是我花重金還托了關係才請來的才子,乃是清風書院的高徒。陸世儀素愛文才,若能得他牽線接近,再從中言說,興許就有成事可能。”

商慎之點了點頭,幾乎是本能地隨口奉承道:“能得將軍如此看重,想來必是大才。”

沒過一會兒,馬車便來到了一處宅院外,武元靖親自下車,叩響了門環。

商慎之跟在他身後,瞧見房門打開,開門的書童身後,走出一個神色傲然,約莫三十餘歲的儒衫男子,朝著武元靖行了一禮,“武將軍。”

武元靖認真回禮,然後道:“武某有一要事,請先生同行。”

儒衫男子淡淡點頭,“好。”

“請!”武元靖主動側身,儒衫男子也是當仁不讓,直接登上了馬車。

待他上去之後,武元靖才上去,瞧見居中的位置被坐了便平靜地在側麵坐了下來。

而等商慎之也跟著上來,那位儒衫男子的眉頭登時微微一皺,略帶不悅道:“武將軍,這位是?”

武元靖微笑道:“沃川郡商家大公子,本將承蒙他相助,得過一難關,故而同行。”

儒衫男子目光從商慎之俊美的臉上掠過,眼底閃過一絲暗藏的嫉妒,淡淡道:“如果我沒記錯,沃川商家,是商賈之家?”

武元靖眉頭微皺,但還不等他說話,商慎之就主動道:“錢先生見多識廣,博聞強記,在下佩服。”

雖然按照性子,他很想直接給這貨一腳,但身為一個成熟的人,他......默默將這一腳記下,並且開始計算起了利息。

伸手不打笑臉人,商慎之這般態度,又當著武元靖的麵,這位儒衫男子也不好多說什麼,扭頭看著武元靖,“武將軍,今日所為何事?”

武元靖雖然對其方才的言辭態度心頭隱怒,但畢竟是要求著對方,隻好捏著鼻子道:“陸左丞來了,就在妙玉坊,今夜妙玉坊有一場詩文酒會,郡中乃至左近的文人墨客會有不少,屆時就仰仗錢先生了。”

其餘的事,武元靖事先已經知會過,這儒衫男子也懂,聞言淡淡一笑,“邊郡之地,能有多少通曉文墨,才華出眾之人?請武將軍放心,今夜之事,自當手到擒來。”

武元靖嗯了一聲,“有勞了。”

商慎之挑了挑眉,笑而不語。

......

妙玉坊,比往日還更熱情了幾分的老鴇擺出問薪無愧的姿態,招呼著來客。

平日甚少出麵的東家齊仁福則麵帶微笑地站在大門內幾步的位置,不時向一些值得自己問候的客人點頭致意或者笑著攀談幾句。

站在他身旁的親隨小廝瞧著自家老爺和城中顯貴們言笑晏晏的樣子,抽了個空,有些憂心道:“老爺,這次將軍府的事情,城裡那些老爺不會怪我們吧?”

齊仁福淡淡一笑,“他們想要聽消息,我就給了他們消息,從始至終,我都隻是個傳話的,不怪自己傻卻來怪我,有那樣的道理嗎?”

小廝點了點頭,感慨道:“說起來,這商公子也真是厲害,把這些人都耍得團團轉!”

齊仁福歎了口氣,“這倒也是,聽沃川的同行說他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在青樓裡都泡出褶子來了,如今看來,他那不是在出槍,而是在藏拙啊!”

小廝心頭一動,“老爺,照您這麼說,他會不會還有文采傍身,今夜也來湊這個熱鬨?”

齊仁福扭頭白了他一眼,“你真把他當神仙了啊?”

旋即他哼了一聲,換上笑臉,朝著一個錦衣佩玉,一看穿著就很能得體的富家公子哥迎了上去。

二樓的一處房間中,一身素袍的禦州行台左丞陸世儀臨窗而立,居高臨下瞧著齊仁福的樣子,笑著道:“看來這妙玉坊對這詩詞酒會還挺重視啊!”

陸世儀私下一向如老頑童一般,隨從也比較放鬆,站在他的側後方跟著笑起來,“這青樓裡,就那點事兒,這些東家要把價格抬起來,可不就得從這些地方入手。”

眾人也都笑著點頭,可不是麼,大家都是開開合合進進出出,憑什麼你要二兩銀子,我隻能五錢銀子?

裝潢、酒水、服務這些固然是一方麵,名氣也是一個極其重要因素啊!

同樣的長相身段,山野村花和豪門貴女,愚昧無知的村婦和譽滿天下的才女,那能是一回事嗎?

這詩詞酒會,正是給青樓和樓中姑娘揚名的大好機會。

真要能出得了一兩首佳作,這價格立馬就能調一調了。

若是這佳作再是為某個姑娘所作,那,真是就如鑲金了一般了。

“好教大人知曉,這妙玉坊一月一次的詩詞酒會,規矩並不複雜。酒會主持人會從題箱中隨機抽取一個題目,而後一眾歡客作詩,若被推舉為第一,便可花一文錢與樓中花魁共度良宵一夜。”

“一文錢?”陸世儀挑了挑眉,“這是個什麼說法?”

隨從笑道:“減了絕大多數的價格是彰顯愛才之心,留一文錢則是提醒白嫖可恥。”

陸世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有趣,這倒也真是個妙人。”

“而且不管參不參與,今夜全場的費用都減半。既能顯擺以安虛榮,又可一文而親佳人,但凡肚子裡有點文墨的都願意參與一二,哪怕不作詩的也想來看個熱鬨,所以陣仗著實不小。”

陸世儀微微頷首,“這青樓東家看似代價不小,但本身來這麼多人,也是生意,怎麼都不虧。若是能出個佳作,那就更是喜出望外,大賺一筆了。”

“大人一語道破,令小的佩服。”

陸世儀翻了個白眼,“行了,收收吧!我真要吹吹捧捧不知道請個姑娘來!”

眾人哈哈一笑,房間中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而就在他們旁邊的一間房中,武元靖也剛向這位清風書院的高足錢先生講述了詩文酒會的規矩。

錢先生聽完,微微頷首,“請大人放心,區區青樓之題,比起當初求學之時,師長的考較,那簡直是不值一提。”

武元靖撫掌而笑,“錢先生不愧是清風書院的高足,有先生在此,今日大事可成啊!”

錢先生自矜一笑,“我清風書院身為大虞第一書院,便是與南朝的白雲書院、鹿崖書院,也可分庭抗禮,錢某自不會墜了師門威名,亦不會讓將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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