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著寒光的匕首,帶著一種視賤民如芻狗的漠然,殘忍地朝著無助而不停求饒的店小二手腕落下。
他是彆人心愛的兒子,他或許是彆人依賴的丈夫,他或許是彆人敬愛的父親,但在趙公子一行人的眼中,他是無足輕重,可以任意踐踏,隨心摧殘的草芥。
商慎之看著眼前這一幕,瞳孔劇震,一顆因為奔跑而劇烈跳動的心,在強烈的情緒下,幾乎衝出胸腔。
他看著地上無助哭嚎的店小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一個普普通通的卑微的店小二,在他們的眼裡,的確是無足輕重、可被任意踐踏摧殘的草芥,但在商慎之的心中,他是彆人心愛的兒子,他或許是彆人依賴的丈夫,也或許是彆人敬愛的父親,他是和他一樣的人!
砰!
飛身而起的商慎之一腳踢在了護衛的胳膊上,將對方手中的刀踢飛了出去。
瞧見自己如此輕易地成功,他的一顆心猛地一沉。
果然,護衛並未反擊,而是默默退到了一邊。
趙公子緩緩上前,站在他麵前,笑容得意又輕鬆,“你看,直鉤有時候也能釣上來魚嘛!”
商慎之還在試圖做著最後的掙紮,他起身拱手,弓腰一拜,“此等卑賤之人,收拾他是臟了公子的手,公子衣衫的臟汙,在下願替他賠付,同時向尊駕護衛奉上百兩紋銀賠罪。”
“你很有錢?”
趙公子湊上去,附在他的耳邊,“可是,我要的不是你的錢,是你的命啊!”
他揮了揮手,一個護衛隨手拿起一根木棍,猛地砸在了方才那名護衛被商慎之踢中的胳膊處。
一聲壓抑不住的悶哼,讓那護衛腳下一晃,捂著胳膊額頭見汗。
趙公子微笑道:“你傷我護衛,打斷了他的手,這可無法善了了。”
商慎之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而不出他所料的,趙公子的話音方落,一陣腳步聲急促響起,一隊捕快騰騰騰地衝上樓梯,在一個捕頭的帶領下,將商慎之圍住。
商慎之抿著嘴,站在原地,似乎像是被輪番的變故直接嚇傻了。
趙公子冷笑一聲,如同獵人看著已經得手的獵物般饒有興趣地看著商慎之表情的變幻。
“你不是聰明嗎?能夠巴結上武元靖,你肯定很得意吧?但你不知道討好了他這一個武夫,為你的家族得罪了怎樣的敵人!”
“你不是還會寫詩嗎?本公子的計劃就這麼讓你破壞了,本公子很不開心啊!”
“你看看,公仇,私仇,於情於理,本公子都會好好回報你的!”
“你們商家的祖宗基業,家眷親屬,你所珍視的一切,我都會好好照顧的!”
他伸手拍了拍商慎之的臉,“能生出這麼英俊的兒子,你娘的滋味一定很不錯吧?”
商慎之一直古井無波的眼神中,終於露出了幾分冷意,盯著趙公子。
“哎喲,不就是讓你娘伺候一下本公子嘛,怎麼還生氣了呢!放心,本公子不會禁錮她太久,等本公子玩膩了就把她賞給護衛們,這種富家夫人,細皮嫩肉的,他們肯定會好好伺候的。”
身後的隊伍中,響起幾聲附和地笑聲,充滿了猥瑣和不堪。
商慎之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平靜道:“所以,今日之事,注定無法善了了?”
趙公子冷笑一聲,“你居然還做夢呢?”
商慎之嘴皮微動,似乎說了句什麼。
趙公子眉頭一皺,身子微微前傾,“你說什麼?”
商慎之忽然一把抓住趙公子的肩膀,“我是說!那就去你娘的吧!”
說完他腦袋後仰,再猛然前甩,一記頭槌,重重砸在了趙公子的麵門上!
堅硬的額頭,帶著商慎之滿心的憤怒和決絕,像是一柄狂舞的重錘,瞬間在趙公子的臉上開出了一朵血花!
“大膽!”
一旁的捕頭嚇得魂飛魄散,一腳踹在商慎之的腿彎,將他踹跪在地,然後抬起腳就要在他臉上複製郡守公子的遭遇。
“住手!”
趙公子鼻涕眼淚和著血一塊流著,卻出乎意料地強忍著叫住了捕頭,“帶他回衙門!”
捕頭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違背,當即將商慎之拎起重重一搡,押回了郡守衙門。
等著商慎之被押走,趙公子看著一旁的手下,開口罵道:“你們他娘的愣著乾什麼!帶本公子包紮回府啊!”
眾人連忙手忙腳亂地幫著收拾,正準備下樓,那手絹捂著鼻子的趙公子忽然扭頭,看著龜縮在地上不敢動彈的店小二,“把他也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