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是非轉(2 / 2)

渡雲川 言峭 4837 字 2個月前

旁側默然立著的季玉年亦是聳然一驚,眼底情緒幾度翻湧,眸光緊鎖謝雲生。

謝雲生從廊下走來,未理會他們的失態,神情無比平靜:“縱使裴嫣有天大的膽,也不敢拿越氏寶樓懸賞。”

一言出,滿園靜。

“你的意思是,皇後示意?”

才走出廂房,聽了兩句話的林幽年驚愕失色,話落急忙看向四周。

季玉年看出他的心思,道:“這裡是王府,不必擔心。何況殿下在此,四方都有暗衛守著。”

林幽年這才放下懸著的心,擰眉問道:“可是皇後為何要這麼做?不管越氏寶樓中能否看到國運,都不可輕易示於天下。”

當朝皇帝昏蒙愚魯,不問朝政,登基兩月未曾上過一次朝,凡事都由皇後代勞。

皇後母族乃開國功臣,位列三公,當今陛下能安居太子之位,順利登基,背後少不了夏家謀劃。

裴行川沉思再三,道:“世人隻知太傅梁騁與汝陽王在爭奪輔政大臣之位,卻不知夏家亦有弄權之心,隻是既無汝陽王的兵力,也無梁家多年縱橫朝野的威懾,這才偃聲息氣。”

腦海中驟然浮現那日陳西石所言,林幽年心頭閃過一抹異樣情緒,令他身上有些發冷。

季玉年麵色亦是無比沉重,“不管她有何目的,越氏寶樓都不可被尋到。”

“那我們能如何做?要去赴宴嗎?”林幽年問。

“去,怎麼不去。”

謝雲生自廊上走來,赤金餘暉灑落,半身隱於簷下,半明半暗的麵龐浮出一抹深幽的笑意。

“我們已深涉翻湧不止的江海中,若想脫身怕是比登天還難。既難脫身,那便順著渡船行去,興許有一線生機。”

聽出眾人的意思,林幽年喉頭滾動,神情幾度變化,終是做了決定:“我一介書生,隻有一支筆可用,可這支筆隨時都會折斷。若我專心護筆,怕是落得個人筆兩毀的下場,仇怨既已加身,那闖一遭又何妨?”

春夜,華燈高懸,綠柳拂水,紅磚青瓦之下一派暗流湧動。

公主府外迎客之人正是白日見過的內侍,見到河東王府的馬車立時迎來。

走進府內,深眼望去,華燈儘頭昏黑不儘,縱有絲竹在耳,僮仆貫行,也瞧不出幾分喜色。

裴嫣安靜立在樓上,換了一身織錦羽衣,微含笑意的麵容不甚清朗,略有一抹燭火未照的昏暗。

裴行川微揚起頭,一身錦白衣衫少了肅殺之氣,顯出幾分清雋來,笑道:“殿下。”

這一聲低緩似乎喚回了她飄離在外的神智,眉頭一蹙,旋即笑開:“都來了啊。”

燭燈紛起,長廊漸亮,僮仆引著他們穿過一方洞門,直至寬敞的庭院。

有風陣來,兩側紗幔隨風飄搖,挾裹蘭香以及遠飄數丈遠的酒香,送到眾人鼻尖。

謝雲生笑了笑:“倒是好酒。”

長公主走到主位坐下。

三人這才一左一右在案幾前落座。

菜肴逐漸添滿,裴嫣拱手一禮,道:“諸位皆是大德之士,能與你們結識是裴嫣的榮幸。”

裴行川長指摩挲著酒盞,卻是未飲一口,麵上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知是不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過久了,殿下之言倒讓我有幾分即將生離死彆的感覺了。”

素白的手微僵,杯中酒晃顫一瞬,裴嫣扯了扯唇角,笑道:“怎麼會呢,兄長說笑了,你我數年得見一麵,惜緣還來不及,怎會生離死彆。”

謝雲生笑了聲,端起酒盞,“良辰美酒,怎可辜負?”

說罷,謝雲生一飲而儘。

林幽年僵冷的手幾乎握不住茶盞,見謝雲生跟裴行川皆神情如常,試圖用烈酒驅散渾身寒意,卻聽裴嫣道:“若是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