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好顏色(2 / 2)

渡雲川 言峭 8343 字 1個月前

裴行川持劍擋開,然而蟲針窮追不舍,他隻能不斷揮劍。

鬥笠人眼眸微眯,手腕一轉,手上赫然一個玄鐵製成的蓮花,四指穿過四片花瓣,裹著無窮殺意的一拳朝裴行川劈來。

裴行川後背密布冷汗,騰不出劍去擋開那一拳,隻能翻身一躍,數盞燭燈被踢翻,鬥笠人怕被燒到隻能後退。

提肘再次攻來時外頭傳來聲音,他麵色驟然變得難看,知曉寡難敵眾,隻能化作一道殘影貼牆逃出。

鬥笠人消失不見,可那些蟲針卻是絲毫不退,幾個來回,裴行川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謝雲生轉頭見裴行川麵色蒼白,當即旋出遁雲傘,眸光至處,蟲針紛紛落地。

收回遁雲傘時,林幽年跟劉聽夏剛好帶著人趕來。

盯著滿地狼藉,林幽年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跟來。

然而當他看到玉台上的人時麵色一變,疾步上前,本想行個拜禮卻見打坐之人唇白麵青,伸手一推,隻覺硬冷如石,而那人維持著坐姿朝地上倒去。

林幽年心頭大駭,這聞名天下的仙教師兄竟就這樣死了。

不待他細究,仙教弟子已衝了過來,二人看到眼前一幕隻覺五雷轟頂,跌坐在地,連喊了數句師兄都沒有一絲回應,顫抖著手扶起姬元溪,忽然有人道:“他背後有字!”

謝雲生循著那人的目光走到姬元溪身後,果見雪白的衣衫上隱隱透出翠光來,不甚清晰,隻能瞧清一個“官”字。

“把火都息了。”她說。

燭火很快熄滅,室內黑沉一片,姬元溪後背的字也儘數清晰起來,卻讓眾人毛骨悚然。

紅塵幾人清如許,判官一筆定生死。

盯著這行字,曹明月痛斥出聲,“胡言亂語,誰人在裝神弄鬼,汙我師兄清譽!”

然而圍觀之人已道:“這仙教大師兄是做了什麼惡事啊,竟勞動了鐵麵無私的判官來此。”

看到這行字後,謝雲生與裴行川皆皺起眉頭,究竟是什麼人如此詭秘,怕是本就要殺姬元溪,知曉他在行此避死秘術後偽造一出判官索命。

“此處有人!”

有人無意間打開一道暗門,門中正是近些日子失蹤的城中百姓。

人都救了出來,可謝雲生麵色沉凝,那鬥笠人始終是個麻煩,還有劉見冬究竟是如何知曉蠱雕是假扮的,劉見冬是誰殺的,狼九又為何會在城中。

在她思索間,林幽年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愣著做什麼,走啊。”

千頭萬緒,理不開難剪斷。

謝雲生隻能搖搖頭,恢複腦海清明,跟著眾人往外頭走去。

可是腳下似被什麼絆了一下,重重朝地上摔去,裴行川飛速攙起她,可即便是將她攙住,她也頭暈目眩起來。

曹明月跟吳定榮扶著姬元溪的屍身從她麵前走過,她望著姬元溪那張仿若仙人的臉,隻覺重重困倦襲來。

“謝雲生。”

一道低緩空靈,似從天邊傳來的聲音讓她眼皮抖動。

睜開眼,隻覺四野茫茫,遠處數朵荷花盛開,雲霞披落,照得滿池熠熠。

有一人從荷花池中浮現,帶著無儘芬芳,一步步走朝她走來。

她覺得眼熟得很,細一看,這仙風道骨之人竟是姬元溪!

他看著她,笑意清淺,“是我。”

他許是看出她的疑惑,卻未解答,隻道:“我即將遠去,此來見你是想告知你一事。”

“什麼事?”

“大安氣數將儘,頹勢難挽,隻有進入越氏寶樓,才能保我族一線生機。春芽雖弱,曆經風雨,時機一到,必能成參天巨樹。”

謝雲生問:“越氏寶樓在何處?”

“龍嶺以南,瓊渚之濱。”

聲音愈發渺遠,雲霞散儘,荷花俱枯,眼前人已轉過身,緩緩遠去,身影逐漸模糊,終消散在茫茫天地間。

“謝雲生!”

帶著些許焦急的清越嗓音回蕩在謝雲生耳畔,她睜開眼發現裴行川與林幽年一左一右守著她,皆是一副擔憂的模樣,而她倒在裴行川懷裡。

見她醒來,裴行川眼中的慌亂倏然散去,淡聲問:“怎麼突然暈倒了?”

謝雲生張口欲言,望見周遭打量的目光,搖頭道:“沒什麼,回去再說吧。”

林幽年伸手欲搭在謝雲生的肩膀扶她起來,卻被裴行川用劍擋開,林幽年詫異抬眼,可裴行川並未分給他半個眼神,自顧自扶起謝雲生。

人沒事就行,他沒多想,邁開步子往出走。

回到客棧,確認周遭無人後,謝雲生道:“我方才夢見姬元溪了。”

“就那一會兒,你夢見姬元溪了!”

林幽年震驚不已,眼皮一動,忽然陰陽怪氣道:“謝雲生,你不會喜歡姬元溪吧。生前沒戲,人家死了,你憂思過度,從而入了夢。”

裴行川捏著茶杯的手一緊,抬起一雙漆沉的眼,“姬元溪這廢物算什麼東西。林幽年,你再胡說,汙了千機門的聲譽,給我惹一身臟,我饒不了你。”

謝雲生嚴肅說著事,見林幽年沒個正行,瞬間惱火了,“不想聽正事就出去。”

被兩人這麼一罵,林幽年訕訕揮著折扇,打了下嘴。

“我的錯,我的錯,不亂開玩笑了。”

謝雲生這才道:“他告訴了我越氏寶樓的線索。”

裴行川本是閒懶靠在榻上,微曲著一條腿,另一條腿搭在地上,聞聲猛地直起脊背。

林幽年亦是滿臉愕然,沉思片刻後道:“越氏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