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元慶公務繁忙,現在才有空見到您的真容,實在慚愧慚愧啊。”
晚間。
陳元慶在官廳舉辦了盛大的酒宴,歡迎朝廷過來的大內司禮監副總管李德全與禮部的張賁等人。
李德全雖然貴為司禮監的二把手,宮裡的‘二祖宗’,但此時麵對陳元慶,他可不敢有半分托大。
趕忙恭敬討巧道:
“陳將軍,您這真是太折煞老奴了。能得見陳將軍您的真容,那才是老奴的榮幸,榮幸之至啊。”
“哈哈。”
陳元慶大笑,與李德全熱情寒暄,卻是直接把張賁晾在一旁。
張賁卻也樂的如此,隻是小心陪著喝酒吃菜。
畢竟。
他已經深有體會,知道麵對陳元慶,到底要承擔多少的壓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便是李德全這老油條也有點耐不住了,陪笑道:
“陳將軍,實不相瞞,老奴此次過來,是因為皇爺與朝廷對您的封賞到了,很是豐厚哩。朝廷已經決定冊封您為青州將軍,節製青州一切軍馬!”
“換言之,陳將軍,您以後,便是真正的青州將軍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陳將軍,恭喜恭喜啊。皇爺之前親口說了,您這富貴,是可以延續到子孫後代的。老奴便在這裡給您賀喜了喲。”
“青州將軍?”
陳元慶看著滿臉堆笑,使得臉上褶子猶如黃土高原的李德全,卻是冷冷一笑:
“李公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搞錯了?我陳元慶可是大運的反賊,而且是大反賊!朝廷為什麼要冊封我?”
“再者!”
“我陳元慶已經獨自建立了鎮海城,已經自成一係,又為什麼要接受朝廷的冊封?”
“李公公,您是德高望重之輩,您不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嗎?”
“這,這……”
饒是李德全也是老謀深算之人,在宮裡這四五十年,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最殘酷最血腥的鬥爭。
然而。
此時麵對陳元慶這般鋒銳的質問,他竟是傻眼了,不知道該怎麼作答了……
畢竟。
陳元慶剛說的邏輯極為紮實。
鎮海城現在已經是自成一係,是國中之國,青州都基本已經被陳元慶實控,那陳元慶為什麼要接受朝廷的冊封呢?
李德全究竟老辣,忙是急急對張賁使眼色。
“……”
張賁就知道會麵臨眼前這種情況,這陳小麻子的思維,豈是常人可以想象?
皇上和朝廷這麼明顯的意圖,他怎麼可能會識不破?
奈何。
他可不敢得罪二祖宗李德全,趕忙恭敬對陳元慶賠笑道:
“陳將軍,這事,這事似也是這麼個理兒……但是,但是您畢竟還是皇上的女婿呢,還有四公主殿下的麵子在呢。”
“就憑這一點,皇上冊封您也算情理之中。您,您看,是不是給四公主殿下一點麵子……”
“四公主殿下到——”
正此時。
外麵忽然傳來親兵通稟。
張賁與李德全相視一眼,都是如獲大赦。
儼然。
他們已經提前通知了龍朝月,就等這個關鍵時節龍朝月過來救場呢。
“朝月,來來來,這可是你娘家人,陪他們喝幾杯吧。”
陳元慶說笑間便已經摟住了龍朝月曼妙的纖腰,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
昨晚陳元慶就是在龍朝月房裡過夜的,自是對龍朝月談及過朝廷封賞的事,但陳元慶並未逼迫龍朝月表態。
不管龍朝月做出什麼選擇,陳元慶都會支持她。
畢竟。
手心手背都是肉,讓她一個女人做這種選擇,著實太殘忍了些。
陳元慶已經幫她想好了彌補的手段。
自己的女人,就算身份有所差池,但肯定也是要疼的。
龍朝月坐定片刻後卻起身來,鄭重看了李德全和張賁一眼道:
“李公公,張大人,這件事按理說,的確我要做些什麼。但是,朝月今天想了很久,我大運,自太祖時便是以忠孝治天下。”
“朝月一個女人,已經嫁人,自然是要從夫的。所以,這件事,朝月沒法表態,也沒有態度!陳郎的態度,便是朝月的態度!”
“這……”
見龍朝月說完,便是深深一禮,轉而便是在陳元慶身邊、耐心幫陳元慶夾菜。
李德全和張賁相視一眼,全都是傻眼了。
陳元慶都有點蒙了。
哪想到,龍朝月竟是會做出這般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