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你先回去,我和娘拾掇。”
悠悠點點頭,立刻跟著上去。
給三人泡了一壺茶,趙悠悠就一頭紮進廚房。
“幼安,果然慧眼。”葉希人看向廚房的方向,“這是位賢妻。”
“葉先生過譽了,都是我爹選的。”葉修羞澀地撓撓頭,急忙轉移話題,“葉先生,我記得您老是僉都禦史,怎麼會發配至此?”
葉希人抿了一口茶,神色淡然,“彈劾你爺爺葉天祥,早晨遞交的奏疏,午飯還沒吃,就被他發配金陵了。”
“……”葉修整個人僵立當場,一時間不知如何搭話了。
葉希人是個牛人,二十歲中進士,二十三歲做縣令。
三年後任期滿,連升八級,直接晉升為從三品僉都禦史。
他今年五十五歲,年齡資曆都夠了,正是為大乾帝國發揮餘熱的時候。
可馬上就要晉升左都禦史的時候,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得罪了葉天祥。
原本葉修以為,兩人五百年前是一家,打好了關係,將來也用得上。
萬萬沒想到,是因為得罪了爺爺被流放發配的。
狠狠一咬牙,葉修義正辭嚴道,“葉先生一身浩然正氣,定是被我爺爺冤枉了!”
“你這小子……”葉希人無奈地搖搖頭,“月底就流放期滿了,這兩年我也想通了,當官不是剛正就好,眼裡揉不得沙子,做不來一個好官。要說真正的棟梁,是你爺爺那樣的人。”
“可他……”葉修不解地看著對方,“聽說,我爺爺貪了八百多萬兩……”
啪嗒!
老甲長手裡的茶碗掉在桌子上,整個驚得麵無血色這尼瑪是我一個甲長該聽的嗎?
老甲長顫顫巍巍地起身就要走,卻被葉希人攔住,無可奈何地坐下。
“那是他貪的嗎?”葉希人扶起茶杯,給老甲長又續了一杯茶,“小子,不出意外,老夫也快回京了。”
“難道是……”葉修神色複雜地看著對方,“難道要您老審理我爺爺的案子?”
“有這個苗頭。”葉希人也不隱瞞,“昨天,京裡就來信了。”
“那您老如何判?”葉修聲音有些急切。
“就他認得那些罪,死得不能再死了。”葉希人意味深長,“老夫可是葉天祥的死對頭,要是老夫斷案,肯定要好好地翻閱大乾律疏,曆朝曆代的律法,有多大的罪名定多大的罪名。誅九族,都便宜你葉家了,要老夫說,就得給你們誅十族!”
“……”葉修我怎麼有種想乾掉葉希人的感覺?
但很快,葉修笑了,“葉先生,您狠起來連自己都殺啊!你也是姓葉的,誅十族你也活不了!”
“所以嘞?”葉希人意味深長。
所以?
所以什麼?
葉修陷入沉思,許久之後,這才眼睛一亮。
正了正衣襟,對著葉希人行了晚輩禮,“葉幼安,謝先生大恩!”
“小子,你少來這一套,老夫可沒說救他,就你爺爺那罪名,大羅神仙也難救,等老夫回京,第一時間上疏——葉天祥誅九族!”
嘴上這麼說,但葉希人還是受了這一禮,眼裡對葉修的欣賞更加濃重了。
“對,誅九族。”
“呸,我爺爺這種大奸大惡之徒,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正國法!”
葉修行禮後起身,“先生,小子這有美酒一壇,提前慶祝葉您老官複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