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還俗,必須還俗!”
“那大師準備好了嗎?”葉修正了正衣襟,臉色嚴肅地看著衍公和尚。
衍公和尚一怔,但很快明白葉修用意,重新披上袈裟,恢複了得道高僧的儀態。
葉修起身,來到衍公和尚深淺,“你這和尚,終日看的是什麼,口中誦的又是什麼?”
“貧僧看的是放不下,口中誦的是放下了。”
衍公和尚雙眸一亮,果然虎父無犬子,禪機打得絕妙。
“既然如此,那你家中還有多少人,離家多少年?”葉修又問。
“離家三十載,在世無高堂。”衍公和尚回答。
葉修笑了,“心中又何人?”
衍公和尚略微沉思,“心中念父母,心中亦有佳人。”
“大和尚,你想念否?”
“不能不想。”
“大和尚,你且再回想我問的第一個問題。”葉修坐回石凳,又給大和尚倒了一杯茶。
“貧僧終日嘴上不說,心中已經說了;躍然終日不視,心中已經在看了。”
大和尚沉思許久,猛然醒悟,對著葉修深深一躬身,“謝公子點撥,貧僧明天就還俗!”
葉修滿意地笑了,走進房間,提起筆,寫下一首青玉案,遞給了大和尚。
“綠槐煙柳長亭路。恨取次、分離去。日永如年愁難度。高城回首,暮雲遮儘,目斷人何處。解鞍旅舍天將暮。暗憶叮嚀千萬句。一寸柔腸情幾許。薄衾孤枕,夢回人靜,侵曉瀟瀟雨。”
衍公和尚把紙拿在手中,念誦出聲。
可一首詞剛念了一半,他哇的一聲就哭了。
這首詞,簡直就是為他
量身定做的,甚至是他年輕時候的真實寫照。
他想起了年少時遇到的她。
想到了綠柳成蔭的長亭就是他們分彆的地方。
那年,他走得太匆忙;
那年,他每天都會在夢中驚醒;
那年他思念戀人孤枕難眠……
真是一寸柔腸情幾許,讓人肝腸寸斷。
“大師現在感覺如何?”葉修問道。
“哭一場,感覺好多了。”衍公和尚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對佛祖,再也沒有什麼愧疚之心了。”
“大師,葉某祝你旗開得勝。”葉修對著衍公和尚拱拱手。
“葉公子,事不宜遲,貧僧這就去給他贖身!”
大和尚對著葉修躬身施禮,邁著自信的步伐離開了大院。
趙悠悠探出身體,看著衍公的背影,奇怪地問,“幼安哥哥,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麼,他轉變怎麼會這麼大?”
“給他個還俗的借口罷了。”葉修一臉無奈,“大和尚,還挺在乎一個台階的。”
“賢侄,剛剛才想起來……”
這時,齊三泰走進院中,“酒樓裡麵,如果有彈唱的清倌,對招攬客人有很大的幫助,顧客們也就不在乎十兩一桌的十大碗了。”
“齊叔叔,你確定咱們是開酒樓,不是開青樓?”葉修聽得直皺眉,“酒樓沒必要靠色相引人。”
“賢侄有所不知,大型的高檔酒樓,都會邀請小有名氣的清官駐場獻唱。”齊三泰笑著解釋,“這不是出賣色相。相反會因為好的唱詞,吸引更多文士來店內題字。這也是有效宣傳的一種手段。”
“既然如此,就勞煩齊叔叔明天就找一些清官,咱們一起試聽一下音色。”
葉修欣然答應了齊三泰,穿越一回,連青樓都沒去過,不得不說是一種莫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