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墨客們,對船上的路數門清。
雖然說上船不思岸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
可他們還是忍不住去揣測,完全搞不懂董如是為何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董小姐,不管你葉兄花多少錢,我出雙倍,可否到我家駐唱一天?”
“我出四倍!”
“我出五倍!”
“我出十倍!”
有錢的才俊們,開始爭強好勝,不管花多少錢,也要把董如是請到家。
“葉公子沒出錢,是我自願來這裡的。”董如是婉約一笑,“若是想聽曲,以後可以常來便宜坊。奴家也不是來這一次,日後就不來了。”
說罷,董如是優雅地坐下,輕輕撥弄琴弦,一眾文士們也算徹底安靜下來。
齊三泰站在櫃台裡,忍不住感慨著賢侄確實有實力,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來酒館幫忙幾何。
花魁之所以值錢,一刻千金,說白了就是平常見不到。
如果出入尋常的場合,見過的人多了,身價自然也就貶值了。
這也是為何說,董如是堵上全部身價,屈尊到此的原因之一。
就連二樓雅間內的一眾富商,也齊刷刷地探出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江南商會會長王興齋,也是倍感驚訝,笑著看向沈萬山,“萬山,你這女婿可不一般啊,連董如是都請來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大夥兒呀?”
“會長,不瞞您說,十六年前,萬山在京城撞了一次大運。”沈萬山抿了一口酒,語不驚人死不休,“京城那位爺,正是我那親家公的父親。”
“京城?”王興齋先是一怔,然後猛然一拍大腿,“你說的可是那位……老大人?”
“正是。”
“萬山,你居然隱藏得如此之深,這事兒連老夫都不知道,必須自罰三杯。”
話落,王興齋看向身邊的幾位富商,“劉掌櫃、肖掌櫃,這幾個不成器的子弟,日後還望多多照顧。”
我的媽呀!
兩位掌櫃嚇得險些從椅子上跌落。
王老,您帶來的人,哪個不是一跺腳,整個江南商圈都顫三顫的大佬?
我們兩個就是家奴,哪敢說什麼提攜?
“王老,您說笑的了。”劉掌櫃聲音顫抖,“我二人就是小輩,還要向你們虛心請教經驗。日後,我和小肖一定送上拜帖,和幾位員外多多走動,多多學習。”
肖掌櫃深吸了一口氣,“俺也一樣!”
“前陣子,老夫去京城,有幸拜會了燕王殿下,他對肖掌櫃可是讚賞有加。”王興齋意味深長,“半月前,有幸和知府大人吃酒,他對劉掌櫃也是十分看重。”
劉掌櫃、肖掌櫃的額頭上瞬間湧現大量的冷汗,倍感亞曆山大。
二人相互對望,自然想到王興齋指的是什麼。
肖掌櫃對劉掌櫃重重地點點頭,意思很明顯人家都去京城了,肯定聽到什麼風聲了,海禁的事情既然瞞不住,那就彆瞞著了。
“王老,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劉掌櫃這才深吸了一口氣,“以前實在是接觸不上。現在您老給我兄弟偌大的機緣,日後一定和前輩們好好接觸解除。正巧最近,要去蘇、杭和揚州。既然那裡的前輩百忙中都來了金陵,晚輩二人自會珍惜這個機會,稍後就會送上拜帖。”
興齋滿意地點點頭,看了看眾人,“每年入會,都隻有一個名額。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看今年就增加一個名額。”
“一切全憑會長做主。”富商們紛紛點頭,沒有任何意見。
王興齋看向沈萬山,“萬山,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吧。”
“是,會長。”沈萬山笑著點頭。
劉掌櫃、肖掌櫃聽聞,整個人都麻了。
許久之後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站起身,齊刷刷地對著王興齋、沈萬山等人躬身行禮“謝王老提攜。我二人年紀輕經驗淺,日後還望諸位前輩不吝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