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酒宴,去都察院把老東西叫來,就說朕要和他暢飲。”
略微沉思,趙宣和又命令小太監道,“八百裡加急,給謝大紳一份口諭金陵書院四月月考題目為公開卷,名為北部經略,可提前三日告知所有監生。”
“喏!”小太監領命叩首,急忙去司禮監傳達聖意。
不多時,酒菜備好,葉天祥也來了禦花園。
“罪臣葉天祥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趙宣和擺擺手,“坐,最近葉希人回來,每天奏三本,朕都快煩死了。”
“陛下,葉大人一向如此!”葉天祥躬身半坐,“要不然,也不會有葉三本之名。”
“這朝廷啊,少不了他,更少不了你。”趙宣和歎了一口氣,“老東西,朕有個事兒想問問你。”
“陛下,罪臣知無不言。”
“朕那個筆友。”趙宣和意味深長,“最近遇到個麻煩事兒,想納知名清倌為偏妻,如果你是他父親,你該如何應對?”
“……”葉天祥心中一凜不會讓我猜對了,陛下的筆友就是無忌吧?
但葉天祥表情依舊不動如風,“如果是清白之身的清倌,這個不反對。畢竟,知名的清倌,才識方麵不比我朝的舉人差;但要是商人玩剩下的藝妓,都當個寶貝娶到家裡,十八代祖宗的臉都讓你丟儘了……那絕對不行。”
“和朕想的一樣,文人不能丟了清譽。”趙宣和頓了頓,“朕讓人打聽過,那名清倌已經贖身了,人品、德行、三觀都很正,現在在一座書院任聲樂先生,稍後朕就給他回信。”
不待葉天祥說話,趙宣和又開口道,“老東西,馬文才五月底就任期滿了,朕想讓他光榮退休,賞他一個縣爵。但戶部掌管全國財政不能一日無主,你給朕一個理由。”
“……”葉天祥神色複雜地看著趙宣和,“陛下,臣不被貶為庶民,不能服眾啊。能活下來,已經是陛下對臣最大的恩賜了。”
宣和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父皇在位時,你就是戶部侍郎,朕登基之後你還是,你可知為何?”
“臣愚鈍。”
“因為,你是父皇留給朕的財神爺。”趙宣和也不遮掩,“父皇在的時候,他們還有所忌憚,兩百萬兩銀子,至少還分給內帑五十萬。可到了朕這裡,內帑全靠你一個人撐著,他們一分錢不給朕,還要朕感謝他們,哪來的道理?那些錢,全都是朕的!!!是朕的!!!”
葉無忌瞬間陷入沉思,許久之後,猛然睜開眼,精光四射,“陛下,果真要如此?”
宣和站起身,
鋒芒畢露,龍袍無風自舞,“這次你提出勒石記功,衛夫人提出礦業國有化,朕已經得了先手,必然懲治貪腐、集中皇權!”
葉天祥端起酒杯一飲而儘,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又變回了那個意氣風發、初登官場的牛犢少年郎。
“陛下,罪臣四歲便沒了父親,家母守節一人將我帶大。出而為官,家母便諄諄誨之,爾雖無父,既食君祿,君即爾父。”
葉天祥聲音慷慨激昂,“罪臣曆經兩朝不倒,皆因恩師就是皇帝,靠山也是皇帝,同黨也是皇帝的同黨。陛下真英雄,臣必是好漢,這個信念永不改變。”
“好!說得好!”
趙宣和龍心鳳骨,帝王之勢如同烈陽熾烈,更似睥睨天下俯視萬生,“傳朕旨意,戶部尚書馬文才,不僅具備深厚的為官素養,還有出色的領導才能和組織能力,能夠在複雜的官場環境中遊刃有餘統領全局,朕心甚慰。特晉升江寧縣爵。”
言輕則觸聖怒,心重則負聖望,臣之進退,皆屬兩難。
葉天祥奮起叩首,感激涕零。
心中更不敢忘皇帝恩德,報效君王之心果然,大乾王朝隻有一個人可以呼風喚雨,那個人永遠都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