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就不對了。”賀道玄緩緩開口,“我師父有沒有才華,我做徒弟的還不知道嗎?”
嚴守成冷眼看著蔡成功,“是金陵書院的院長劉漢卿先生,賞識我師父的才華,怕他這塊兒金子被埋沒,這才收我師父為徒,讓師父入學的。你這狗奸商,是在質疑書院的院長嗎?”
“肅靜,你們兩個休得擾亂公堂。”袁簡齋怒聲嗬斥,“來人,記下他們的學籍,發往各自的學府,讓他們的院長嚴懲此二人。”
“我乃揚州賀家,賀道玄。”賀道玄無所謂地聳聳肩,“江南書院是我家的,你願意怎麼告就怎麼告。”
“學生嚴守成,漁陽嚴家,家父嚴慶臣,彆人都叫他嚴魯公。對了,我還有個阿公,乃本朝小閣老劉希賢。”
呃?
噗通!
袁簡齋直接從椅子上滑落,重重跌在地上,整個人都麻了。
葉修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們兩個拜師?
尤其是嚴家嚴魯公,門生故吏遍天下不說,還和小閣老聯姻。
漁陽嚴家,揚州賀家,哪個他都惹不起。
彆說袁簡齋了,就連劉掌櫃、肖掌櫃等人也愣住了。
萬萬沒想到,嚴守成的身份背景這麼牛逼。
不過再想想也就釋然了,劉希賢豈能和普通人家聯姻?
趙悠悠也瞪大眼,滿滿的不可思議平日裡,端茶倒水洗衣摘菜的兩個兒徒,居然是身份如此高貴的世家子弟?
這一下,所有人看葉修的目光也全都變得敬畏起來。
但畢竟,袁簡齋收了錢,也不能不辦事。
蔡成功也不短地遞眼色暗示我再追加一倍,縣令大人你爭口氣。
袁簡齋重新坐好,強自定定神,“就算你們身份高貴,在這公堂上,也要遵守大乾法紀。”
話落,袁簡齋怒視葉修,“狀紙本官都看了,你們說找蔡員外借絲,理由是開工廠。可現在,契約都到期了,也不見你們把工廠開起來,這不
是欺詐是什麼?”
“大人,契約就在這裡,您自己看看,上麵寫沒寫我們約定開工廠。更何況,現在絲綢、布匹、瓷器、烈酒……所有商品價格暴跌,換成你是我們,你還會冒著傾家蕩產的風險,去開工廠嗎?”
葉修說完,劉掌櫃把契約遞給小吏。
“你這就是狡辯,分明是想利用蔡成功,空手套白狼。”袁簡齋怒斥。
“大人,針對這件事,恐怕你要好好地看看契約了,學生借的開始高利貸。”葉修不卑不亢,“您老仔細看看,是我們欺騙蔡成功,還是蔡成功在壓榨我們。要不是貨物價格暴跌,恐怕我們開起來的工廠,現在已經是蔡成功的囊中物了。”
“你……”袁簡齋被說得啞口無言,隻能拿起契約仔細觀看,希望找到漏洞。
可連續看了好幾遍,發現契約上,滿滿的都是蔡成功對葉修三人的壓榨,高利貸這東西,袁簡齋太特麼懂了。
這方麵的案子,審理了不下百起,哪起受害者,不是被高利貸折磨的家破人亡?
“大人,找不到漏洞就不要找了,這份契約是蔡員外他親手寫的。”
“是他主動借的,還專門注明借絲還絲。他這不是在狀告我們欺詐,這是在侮辱縣令大人的智商啊。”
“就是,堂堂金陵絲社最大的社首,一點兒信譽都沒有,將來還怎麼做生意?”
劉掌櫃、肖掌櫃二人,也陰陽怪氣說的。
袁簡齋知道蔡成功理虧,再問下去,恐怕蔡成功就要變成被告了。
但他也清楚,不管是原告還是被告,都特麼不是好東西!
索性,袁簡齋一拍驚堂木,選擇了快刀斬亂麻“本官現在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