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宣是在大婚之後的第三天,無聊的躺在應許宮的長榻上,想起這件事的。
彼時,戚琢玉正在看魔域的奏折。
看得出來他真的看得很暴躁。
看一會兒就要把鳳宣抓過來抱著狠狠地揉捏幾下,有時候還會親他。
讓鳳宣感覺自己好像承擔了一個解壓工具的功能。
再一次把無聊的正在看話本的鳳宣抓到懷裡的時候,戚琢玉這一次吻的有些過火。
可能是看到讓自己非常不爽的奏折了,鳳宣感覺自己被他壓在長桌上,深吻的快喘不上氣。
衣襟被男人熟練的解開。
猝不及防,鳳宣感覺自己的身體懸空了一瞬。
戚琢玉抱著他的腰,將他整個人放在了辦公的長桌上。他耳邊傳來了各種奏折和卷軸被掃落在地上的聲音,雖然是砸在柔軟的毛毯上,但鳳宣也意識到戚琢玉要乾什麼了。
倒不是他扭捏不同意。
小鳥已經是一隻已婚鳥了,滿足自己道侶各種奇怪的愛好,他還是很配合的。
隻是應許宮宮殿的大門還沒有徹底關上。
就算知道這諾大的宮殿,大部分時間都空蕩蕩的隻有他們兩人,鳳宣還是忍不住心驚膽戰。
被看到就要社死一萬年好嗎。
他才不是那種被看到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出現在魔域的妖妃人設!
一緊張,身體的反應就很明顯。
戚琢玉“嘶”了一聲,掐著他的下巴:“謀殺親夫呢?”
鳳宣被硌的腰疼,聲音卻是軟的,默默地吐槽:“這樣的方法要是能把你給殺掉,師兄,你都死了一萬次了。”
“怎麼不能。”戚琢玉將他抱著翻了個身沒拿出來,這動作讓兩人的神情都微微一變,特彆是鳳宣,大腦空白了一瞬,緩過來時就聽到大魔頭臭不要臉的發言:“爽死不也是死。”
鳳宣:“……”
比不要臉,他感覺自己永遠都趕不上戚琢玉。
結束的時候,魔域外又下了一場大雪。
鳳宣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動,衣服被戚琢玉扯的亂七八糟地穿不了,他隻好從小荷包裡麵拿出一條厚厚的毛毯先裹著。
畢竟大冬天的穿衣服。
也是很考驗耐寒能力的。
原本以為自己這個幼稚的行為會被戚琢玉爹裡爹氣的教育一番。
結果沒想到他倒是沒開口反駁,甚至還覺得鳳宣這樣穿,方便他動作。
腰際那裡被人捏著。
骨節分明,屬於男人的手又滑下去一些,捏了捏他的小腹。
“彆捏,漲漲的。”鳳宣意有所指的反駁。
每次結束,他都要花好長時間,才能將這些變成靈力吸收。
但是他高估了戚琢玉的臉皮,大魔頭壓根就不會為了這種事情感到羞恥。
反而還很感興趣的捏捏,鳳宣嘀咕:“師兄你是很喜歡小孩嗎。”
“一般。”戚琢玉神情懨懨的,但是手上動作還是沒停。
哦,一般但你乾嘛這麼執著。
雖然說這樣對雙修有益處。
鳳宣想起戚琢玉那個卷王性格。
不會連那種,鳳凰一族難以繁衍的事兒都要卷一下吧。證明彆人做不到的他能做到?
鳳宣被自己的腦補給笑到了。
“笑什麼?”戚琢玉不爽的捏他。
“哎喲,真彆捏呀,師兄。”鳳宣最怕自己癢癢肉被捏,把自己團在一起躲他。
“我就是想到,小孩子生下來其實都很醜的。”鳳宣前幾天還在魔域被邀請參加了一場魔族王室的某個小王子的出生宴。沒想到魔族也挺迷信,覺得有魔後來參加,是這個孩子的福氣。
甚至他還被懇請摸摸那魔族的小孩腦門,給他賜福。
雖然但是。
看到這個皺巴巴紅成一團的小猴子魔嬰,鳳宣真沒法兒昧著良心誇可愛。
“本尊的後代能醜到哪裡去。”看不出戚琢玉對自己的顏值還挺有自知之明。
對哦。想起來這男人以前在縹緲仙府的時候,還知道利用自己的臉蛋搞事來著。
鳳宣想了想自己的臉。
他對自己的長相也還是很有自信的,下意識輕微地點頭。
戚琢玉道:“而且你若是真的有了,那也是顆蛋,跟嬰兒有什麼關係。”
鳳宣愣住,“你怎麼知道是一顆蛋?”
戚琢玉臉上又露出那種“我看起來像是白癡嗎”的表情。
也是。
他本相就是鳳凰神鳥,鳥崽崽都是在鳳凰蛋裡麵孵出來的。
“那你怎麼知道沒有那種長得醜醜的蛋啊。”鳳宣不服的小聲嘀咕。
“彆的不知道。”戚琢玉想起什麼,很確信地開口:“但是你還是顆蛋的時候,不醜。”
鳳宣:……?
說什麼呢,聽起來好像你見過我還是顆蛋的時候的樣子。
結果戚琢玉還真的回了他一句:“怎麼沒見過。”
他回憶了一下:“很久之前了。”
鳳宣猝不及防地想起自己還是顆小鳳凰蛋的時候,確實因為各種意外丟過一次。難道那一次不是自己丟了,而是被大魔頭偷走了?
想到這裡,戚琢玉似乎又開始擅自讀心,掐他的臉:“想什麼呢。”
說到這兒,他還有點微妙的得意:“是你碰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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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櫟有了鳳宣的那段時間,確實很辛苦。
白玉京裡有名的選擇醫術的古神排著隊往靈霄宮跑,就是不見效果。
鳳宣的難搞也不在於他有多好動。
他是在鳳櫟的肚子裡一動不動,搞得鳳櫟以為自己懷了個石頭。
雖然鳳宣不動。
但神族懷嗣還是艱難,鳳櫟曆經了吃什麼吐什麼以及走路都困難的十個月之後,腹中的小鳳凰蛋終於折騰夠了他,某日幻化出一團至純至淨的靈氣,乖乖地降落在了這個世間。
太子殿下降生。
在白玉京乃至整個神族都是大事。
設宴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這次宴會是前所未有的盛況。
那時,三界還不像後來那樣區分的特彆開,神族太子殿下降生,消息順著碧落川,都傳到了混沌海的方向去。
戚琢玉作為魔神的那一世,性格比他現在還要暴躁。
他天生的邪骨,從太初之河之中誕生之後,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殺戮和乾架,對極致力量的追求幾乎刻在他的本能裡。
混沌海的海域中,也不是現在這些和平不好戰的魔族。
那都是些上古大妖,一隻妖放出去,就能毀滅人間。戚琢玉捏爆它們的魔魂,就跟砍菜切瓜一樣容易。聽到這裡,鳳宣心想,難怪當時混沌海之劫的時候跑出來的那些大妖好像都很菜雞的樣子。原來那些厲害的妖魔都已經被大魔頭殺過一輪了。
剩下他懶得殺的,就是一些小嘍囉。
上古大妖們一開始還想著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殺到後來,混沌海的海水都要被它們的血染紅了,妖魔們開始俯首稱臣。也有死到臨頭不服他的,嘶吼著:“你殺了我們算什麼本事!那九重天白玉京內,有這三界最強的神靈應燭,你若是殺了他,才能算真正的三界第一!”
鳳宣默默吐槽,真不愧是他。
從古至今不忘初心,到死要做三界最強是吧。
什麼小學雞乾架王。
戚琢玉渾身是血,若有所思的聽著。
然後露出了一個特彆標準的神經病笑容。
“好啊。本尊就殺了他,再殺光白玉京所有的狗屁神明。”
戚琢玉煩躁的時候會殺人,無聊的時候也會殺人。
他在混沌海呆了萬萬年,也殺了萬萬年,似乎漫長的生命中,除了殺戮,他找不出什麼有意思的,能夠引起自己興趣的東西。
就這樣,戚琢玉站起身,去了白玉京。
彼時,神族正在為剛降生的太子殿下慶祝。
大典開始了沒多久,還沒有坐上帝君之位的鳳櫟在靈霄宮,盯著眼前這個緋色的小鳳凰蛋,很是發愁。
“都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沒有破殼?”
鳳櫟心想自己不會是真的懷了一顆石頭吧。
不僅不破殼,還一動不動。
戳他一下,才能感覺到他還是活的,小鳳凰蛋會輕微的搖擺幾下,像是被人吵醒之後有點懵懂。
“翎兒才多大。”應燭笑著回答。
“我這麼大的時候早就破殼了。”鳳櫟嘀咕一聲:“肯定是你的問題!”
遇事不決,先怪師兄。
“好好,都是我的問題。”應燭捏了捏眉心,扶著鳳櫟的肩膀:“你一天十二個時辰,要盯著翎兒看十個時辰,怕是他想破殼,也不好意思出來了。”
“……什麼鬼邏輯。我是他阿爹,當著我的麵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而且你兒子肯定像你,說不定是一個小不要臉……”鳳櫟一邊說一邊被應燭帶出靈霄宮。
應燭剛走沒多久,靈霄宮就吹來一陣邪風。
片刻後,戚琢玉大步跨入靈霄宮,他在萬萬年前,出入白玉京就跟出入自己家一樣來去自由。
諾大的白玉京,恐怕隻有應燭開了神識,才能掃視到他的存在。
隻可惜,誰會想到。
那混沌海不可一世的魔神,怎麼會來白玉京。
戚琢玉是來找應燭打架的。
但是在靈霄宮中轉了一圈之後沒找到人,越往裡走,宮殿中的結界與殺陣就越來越複雜。但對戚琢玉來說,這些結界就如同蜘蛛網一樣,他一邊走一邊撕開,同時心裡也很煩躁。
撕開結界的最後,原本以為找到了應燭。
結果結界儘頭,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棵幾欲遮天蔽日的古老的梧桐神木。
神木下,有無數充斥著靈力的梧桐樹枝搭建起來的一個小小的鳥窩,上麵還鋪著厚實的梧桐樹葉以及各種帶防禦屬性和結界的毛絨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