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裡一跳,看向屏風後麵,卻看不到許姝的臉,心裡微微有些急了,這急比剛剛聽到許暉奪了她的管家職權的時候還來的厲害。
許暉聽許姝所說以為許姝將拂柳的死怪罪於白掌櫃強娶拂柳一事上了,隻是這婚姻大事委實不是拂柳自己能做主的,官府也是講道理講證據的地方,許姝若是想通過告官方式來懲治白掌櫃隻怕要事與願違了,便忍不住勸道,“拂柳乃是自儘而亡的,即便是被迫的,可官府不管這些,感官並不能將那白掌櫃怎樣,反而有可能被他倒打一耙,說你誣告他!”
“誰說我要告他害死拂柳了?”李氏的心跳的更厲害了,果然便聽許姝接著說道,“白掌櫃手裡還有一條人命呢!”
許暉愣住,想著白掌櫃是李氏的人,白掌櫃做了什麼事李氏隻怕是一清二楚的,便扭頭去看李氏,而李氏早已心虛的彆過頭去了,許暉心覺不好,對李氏的厭惡更添了幾分,若不是看在嫡子還年幼的份兒上,許暉休妻的念頭簡直都要壓製不住了。
“你……”暴怒之後,許暉卻突然平靜了下來,他早就不該再對李氏還抱有任何幻想了,自從嫡子出生,他們夫妻之間的距離越來越來遠了,從前舉案齊眉的日子仿佛像一樣,夢醒了徒留這不堪的現實,“罷了!姝姐兒你想要做什麼儘管去做吧,沒什麼好顧及的!”
許姝揚眉,不置可否,即便許暉不這樣說她想做什麼還是會做的,不會因為許暉一句話就改變想法。
李氏看了看許暉又看了看許姝,憤怒扭曲了她雖然老去卻依舊精致的容顏,一個奪她管家之權,一個斷她左膀右臂,她上輩子是做錯了什麼,這輩子要嫁這樣一個夫君,生這樣一個女兒來害她,枉她前兩日還想著要接了許姝回家去住,免得她孤身一人在外住著出了什麼事,真是白費了她一番心意。
許暉正欲提起王氏來,門外便響起腳步聲,王氏被素玉和翠屏摻了進來,看到許暉,王氏頓時老淚縱橫,“兒呀,你可算是來了,你是不知道,那許姝不孝至極,竟然將我……”正哭著突然瞥見一旁的屏風,意識到許姝應該就在屏風後麵後便止住了聲兒,看來這兩日吃了苦頭,對許姝的手段有些懼怕了。
許暉看了看王氏狼狽憔悴的模樣,卻隻歎了口氣,姝姐兒在拂柳之死的事上雖然行事乖張了些,但是卻並不失道理,拘禁母親隻怕是拂柳的事也與母親有些關係,且當初李氏知道姝姐兒回京的消息後瞞著自己告訴了母親,而母親也跟李氏一樣選擇了隱瞞自己而獨自去找姝姐兒,可見她們二人一定有什麼事不能被自己知道,如今看來便是拂柳的死了。
“夫人,你先送母親回去!”許暉吩咐道,語氣不容置疑,李氏隻能站了起來走向王氏。
王氏體乏也不願再在此處逗留,卻還記著自己來靜園的初衷,叮囑許暉道,“彆忘了你作為許家長子該肩負的責任!”
許暉胡亂點頭,目送王氏離開,又吩咐隨從一直跪在門外的拂柳兄嫂帶了下去,這才終於長歎了一口氣,“姝姐兒……”
“許大人有何指教?”許姝的語氣淡漠而疏離,而往日許姝在許暉麵前的親昵和嬌憨已經再無蹤影了。
見許姝如此一副淡漠的模樣,許暉果然麵露苦笑,“我就是想問問這一年裡都發生了什麼事?你明明好端端活著,朝廷卻說你死了?在你‘死’後這麼長時間裡你去哪兒了?是怎麼回來京城?又怎麼住在這裡的?這裡曾是前朝祁王的舊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