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暉是真的覺得絕望了,晚上一個人灌了兩壺酒醉宿了一夜,第二天起來就病倒了,李氏見許暉一夜之間頭發白了大半的樣子心中酸楚不已,深恨宋家恩將仇報,不想看著宋家得逞,昨日被許暉彈壓的念頭又興起了,伺候好了許暉便去了姝林館。
踏雪看到李氏忙過來行禮,“夫人!”
踏雪的聲音很低,李氏也跟著壓低了聲音,“我來看看姝姐兒!”
踏雪遲疑了片刻道,“小姐還在睡呢!”
李氏有些驚訝,在她心中許姝一向是勤勉而又自律的,怎麼這都什麼時候竟然還在睡?李氏有事要跟許姝說,便對踏雪道,“彆叫醒她,我進去等她就是了!”
李氏進了屋子,看到桌上用碗倒扣著的這個盤子,裡麵應該是許姝的早飯,伸手摸了摸碗,隻有微微熱了,遂道,“這都涼了,還怎麼吃?拿去廚房吧,等姝姐兒醒了再重新做給她!要是廚房裡的人嚼舌,就說是我吩咐的!”
踏雪點頭,叫來圓圓和菁菁,將飯菜撤了下去,又給李氏奉了茶,便端著針線簍子去一邊做針線了。
李氏喝著茶掃了眼屋子,見屋裡除了家具幾乎什麼東西也沒有了,以前好歹還能看到一兩件擺件的,許姝這是把東西都搬到莊子上去了?她是打算去莊子上長住了嗎?
疑惑間裡間傳來聲響,是許姝起身了,踏雪忙放下針線讓拂柳去廚房傳飯,自己進去伺候許姝,李氏輕輕衝踏雪擺手,示意她不要告訴許姝自己在外麵等,踏雪匆匆點頭進去了。
片刻後許姝一臉倦容的出來了,一身水綠色的家常襖裙鬆鬆的套在身上,半挽著髻,臉上沒有覆著布帶,灰紫色的眼怔怔的鑲在眼眶裡,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絲精氣神。
李氏幾天沒見許姝了,乍然之下嚇了一跳,驚訝道,“姝姐兒這是怎麼了?可是病了?”
“母親怎麼來了!”許姝怔愣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活氣,“沒什麼事,就是前兩天進宮很是費了些心神,有些精力不濟,歇幾天就好了!”
前兩天許姝是為了許婷進宮的,李氏臉上訕訕的,不好再問下去了,瞟了眼屋子終於找到了話說,“回頭我讓吳嬤嬤給你拿些東西來擺在屋裡,空蕩蕩看著也不像話!”
許姝隨意的點了點頭,踏雪扶著挽風在榻上坐下,用拿了披風給她披上,見許姝的指尖還泛著青灰,又去拿了個毛毯子給她蓋在腿上。
李氏在一旁看的微歎,“京城的冬太冷了,你又是最怕冷的了,接下來幾個月可要苦了你!”
“冬天燒了火爐,不出門也不怎麼覺得冷!”許姝裹著毛毯,抱著一杯熱茶輕啜。
“還是地龍好!”李氏感慨道,“當初買這宅子的時候也留意,住久了才覺得有諸多不便!早跟老爺說要把家裡修繕一番,可是老太爺怕壞了風水,就是不肯!”
“地龍太過奢靡,我們許家隻是尋常人家,何至於如此鋪張,有損祖父,父親以及兩位叔父的名聲!”明知李氏所言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可許姝還是要捧場的給她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