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四夫人臉上的笑意淡了淡,過了片刻才淡淡吩咐道,“叫她進來吧!”又對許姝道,“待會兒她進來後你彆理她,隨她說了什麼你隻管不搭理就是了!”
許姝方點頭答應下來,鄭十小姐便“嚶嚶嚶”的哭著進來了,一身品紅色的齊胸襦裙,外披著一件顏色略淺一些的水紅色大衫,脖子的紅痕清晰無遺的露了出來,經過的一夜的沉澱,紅色的血痕已經發青發紫了,襯著白嫩的肌膚,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鄭四夫人看了一眼鄭十小姐的脖子,觸及血痕之時瞳孔微縮,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繼而卻染上了慍色,看向鄭十小姐的目光除了心疼之餘,更多了幾分責備。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可輕易損傷,她為了博得關注,便刻意作踐自己,還險些陷她與小九於不義之地,如此不孝不義之人,怎對得起過去十幾年來她對她的愛護和教導!
鄭十小姐寥寥草草給鄭四夫人請了個安,就奔著許姝去了,“九姐,昨兒是我無禮了,不該唐突你了,回去我想了一夜,心裡很是難安,今兒一大早特地來給你賠不是了!”
許姝謹記著鄭四夫人的吩咐,扭頭看著另一個方向,並不理會鄭婉鳳。
鄭婉鳳說完見許姝不理會她,不由露出傷心的神情來,泫然欲泣的看向鄭四夫人,“九姐她可是還在生我的氣?母親幫我向九姐求求情,讓她彆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許姝眉頭微蹙,對鄭婉鳳明顯帶著惡意的主觀臆測很是不喜,什麼叫“還在生她的氣?”,這不是明擺著告訴鄭四夫人,自己小肚雞腸,為了點兒小事便斤斤計較的,即便是她鄭婉鳳拉下臉來賠不是了,自己也愛理不理的!若不是鄭四夫人知道鄭婉鳳的性子,提前交待了自己不要搭理她,隻怕就要信了鄭婉鳳的話了!
“你九姐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鄭四夫人淡淡的看了鄭十小姐一眼,目光在她的脖子上掃了一圈,越發不高興了。既然脖子受了傷,就該穿個交領的褂子把血痕遮起來,卻偏偏要穿個襦裙,這不是故意把傷口露出來給彆人看的嗎?生怕彆人不知道她受了傷似的,幸虧她早早將這事兒遮掩了過去,不然這會子流言蜚語已經傳遍了全府上下了!
“可是九姐她不理我……不是在生我的氣又是什麼……”鄭婉鳳擠出兩滴眼淚,昂起下巴看向鄭四夫人,淚水順著臉頰流到脖子上劃過脖子上的血痕,鄭婉鳳疼的“嘶”的一聲誇張的吸了一口涼氣。
鄭四夫人卻宛若未聞,“我昨兒不是跟你說了嗎?你九姐剛回來,怕見生人!”
“那九姐是不生我的氣了是不是?”鄭婉鳳擦了擦眼淚,歡喜的看著許姝側麵的發絲。
“她就沒生過你的氣!”鄭四夫人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鄭婉鳳話裡的陷阱?
鄭婉鳳覺得臉色熱熱的,不由拿帕子擦了擦,看了眼桌子上的點心粥品,又看了看許姝坐的位置,眼裡流露出憤恨來,那裡以前坐的可都是她!借著擦臉的帕子的阻擋,鄭婉鳳壓抑下眼裡的憤恨,從金鈴手裡結果筷子,站在了鄭四夫人身邊,對婢女們臨時搬上來的錦凳看都不看一眼,“母親,女兒服侍您用膳!”
鄭婉鳳哪裡會做服侍人的活兒,不過是見許姝坐了她的位置,她無處可去,又不好直接了當的說出來,所以借著布菜的舉動好讓鄭四夫人覺察到這一點。
鄭四夫人是覺察到了,可是對於鄭婉鳳這種非要跟許姝爭出個長短來的心態很是不滿,便隻作沒聽出來她的弦外之音,隻看了眼金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