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求救(1 / 2)

一品代嫁 朱砂 8016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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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記者,許碧在大學裡學了英語和法語,後來又自學了日語。大概是在語言方麵有點天賦,這幾種語言她學得都不錯。

不過,她離那輛馬車還有些距離,而此刻驛卒已經跑了出來,衝著兩邊點頭哈腰,沈家的車夫則一邊拉著馬一邊跟驛卒說話,以至於她並不能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畢竟這江浙一帶的方言繁多,有好些她都聽不懂,也說不定人家講的就是方言了?

雖然這麼想,許碧卻仍舊忍不住一直去打量那車夫。她可是從流蘇和林媽媽處都聽過,沈家父子在江浙這邊剿的“匪”裡頭,就包括倭寇!

那邊的馬車原本已經停住,可車夫一鞭子抽在馬背上,馬兒吃痛,頓時長嘶起來,同時四蹄亂動,車廂裡頓時就傳出了女子的驚呼聲。

車夫連忙又跳上車轅,兩臂緊緊勒住了馬韁,馬兒雖然嘶叫不停,卻是硬生生地被拉住,空自踏著四蹄,竟沒能再前進一步。

這人力氣不小啊。許碧不禁看了一下自己的車夫。看起來也是挺結實的身板,但要說像這樣勒住驚馬,卻是做不到的。

此刻後麵一輛馬車上一個身材瘦小些的車夫也跳了下來,二話不說,上前來先給了前頭的車夫一記耳光,那車夫雖然身材比他高了將近半頭,卻是一聲沒吭,捂著臉退了開去。

知晴方才被馬嘶聲嚇了一跳,這會兒見那車夫挨打,便小聲幸災樂禍地道:“活該!再叫他趕著車往前亂擠!”

她剛說完,忽然聽到後頭有人小聲道:“這人,這人好像並不會趕馬車……”

許碧轉頭一看,見一個中年漢子站在她側後方,似乎說了話又覺得自己有些莽撞,略露出些局促的表情來,正是她的那個陪嫁周平。

知晴立時就豎起了眉毛:“姑娘沒叫你,你過來做什麼!這裡可是你來得的地方?”一個男人,還是在莊子上做活的,也敢往姑娘身邊湊!

許碧倒是對周平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趕馬車?”

周平也是聽說二姑娘素性溫和,這才敢插嘴的。這會兒見許碧果然和顏悅色,便大著膽子道:“回姑娘的話,小的老子從前是趕車的,小的在莊子上也給人趕過車。剛才那馬車之所以一下子紮到咱們的車前頭,就是因為那車夫沒早些收韁的緣故。所以小的覺得,這人並不怎麼會趕車,隻是這馬還算溫順罷了。”馬畢竟不是人,說聲停就能停,總得預先打個招呼,給它一個緩衝的時間。

幾人說話的時間,那邊的馬車已經停穩,車簾掀起,先跳下來一個青衣丫鬟,轉身將一個戴著幃帽的女子扶下了馬車。

那瘦小車夫已經搶先一步上去跟驛卒說話了,這時轉身回來,躬身向那女子道:“姑娘,已經要了三間房,姑娘請進去吧。”

知晴忍不住在旁邊小聲道:“明明是我們先來的……”

許碧卻是仔細打量著那主仆兩個。女子戴著幃帽,隻能看出身材嬌小,而青衣丫鬟卻是被看得清清楚楚,額頭上有一塊青腫,顯然是剛才馬車顛動時磕出來的。隻是兩人卻絲毫沒有責怪那莽撞的高大車夫,甚至都沒有往他那裡看一眼,就走進了驛站裡。

知晴忿忿地一扯帕子:“好大架子!搶了我們的先,竟連個招呼都不打。”

林媽媽心中也是不悅,但她急著回杭州去,也不欲多事,便道:“彆再說了,快些伺候姑娘進去吧。”

那兩輛馬車上似乎也就下來那女子主仆二人,驛卒安排了房間,立刻便又跑出來接待許碧一行。

其實驛卒也怕遇到兩客相爭的場麵。能來住這驛站的都是官眷,多半都是他這個小小驛卒惹不起的,到時候若都找他,他可不是左右為難?如今見許碧一行人肯讓人,心裡自是感激,反而越發的殷勤。隻是這驛站甚小,隻有他一家子在這裡,伺候不過來,有些要茶要水的瑣事,也隻得讓各家的下人自去辦了。

知雨提著食盒進來:“這驛站裡沒什麼東西,林嫂子熬了些蓮子粥,姑娘將就著用些罷。幸好明日就到杭州,總算不用再在路上奔波了。”想姑娘從小何曾在路上如此辛苦,原本就纖瘦,這幾日看著下巴更尖了,萬幸還沒有生病,否則真不知怎麼才好了。

許碧倒不是很在意。從南京到杭州,這路還算是短的了,若是沈家還在西北邊關的時候,恐怕她這小身板被顛散了架都到不了目的地。

“可問了那家是什麼人?”她現在比較關心那兩輛馬車上的人。

“問了。驛卒說,那家拿的是京裡頭工部員外郎蘇大人的名刺,說是蘇大人的長女,從福建進京應選的。”知雨一邊麻利地擺開碗碟,一邊回答,“蘇姑娘帶了一個丫鬟,另有六名家丁,總共要了三間房。”

工部員外郎是從五品,家中嫡女也在應選之列;五月大選,此時進京也是合情合理,但許碧心裡總是脫不開懷疑:“蘇姑娘就帶了一個丫鬟?”許家姑娘們若是出門,身邊除了丫鬟之外還要帶幾個婆子,小廝們反帶得少,因為畢竟是女眷,帶了男仆反不方便。更何況蘇姑娘這是從福建出發,千裡迢迢的隻帶一個丫鬟,其餘的皆是家丁,聽起來仿佛就不怎麼合理……

聽雨點頭道:“隻帶了一個。依奴婢看,這蘇姑娘身上穿得也不怎麼好,且蘇大人在京裡,她一個大姑娘反倒被留在福建,恐怕……”不是被父母帶在身邊,隻在選秀的時候才被接去京城,必定是失了父母歡心的。如此,這路途遙遠,多帶家丁才安全些,至於究竟方不方便,誰又會替她想得那般周到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但許碧心裡仍舊放不下,“可那車夫不會趕車,還隨意抽打馬匹,連蘇姑娘身邊那丫鬟都磕傷了,可蘇姑娘下了車,卻是半句都不曾責備過……”

“不得寵愛,自是沒底氣——”知雨才說了一句,就猛然收住了話頭。說起來,許碧從前在許家不也是如此?再說下去,不免觸到自家姑娘的傷心事:“姑娘,這屋裡冷,飯菜涼得快,您還是快點用飯罷。”

“一會兒你喚林媽媽過來——”

許碧話還沒說完,林媽媽倒自己開門進來了:“姑娘吃過了?這驛站裡什麼都沒有,委屈姑娘了……”夫人是要她向許家姑娘示好的,這來關切幾句便是惠而不費,最好做的人情了。

“媽媽來得正好,就在這裡用罷。”許碧招呼聽雨,“給媽媽看座。”

林媽媽自己那裡的飯菜可不比許碧差,哪裡需要在許碧這裡討剩飯吃了,欲待推辭,知雨已經快手快腳地替她拉開了椅子,她便不好就走,告了罪側坐下來,卻並不動筷。

許碧也不勉強,隻與她說話:“聽說江浙一帶的海匪還有倭人,媽媽可見過?”

林媽媽一怔:“姑娘怎麼問起這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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