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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曹操, 曹操便到。可看長庚臉上的表情實在有些不對勁,袁勝玄心中便敏銳地一緊, 沉聲道:“什麼消息?”
長庚垂著頭道:“是京裡二管事來了,說,說佑王府要聘了大姑娘。”
這下袁氏兄弟都怔住了:“佑王府?”聘袁勝蓮?什麼意思?
佑王有二子,長子十六, 已經定了親事,明年年初就會成婚;次子才十一歲, 遠沒到成親的年紀啊。
二管事被叫了進來。能在京中做管事, 替袁家父子打探京裡的消息,自然都是心腹之人。離京之前袁勝玄就吩咐過他要早些接袁勝蓮回來, 雖未提及與福建那邊的親事,但他也知曉這位庶出的姑娘定然是早有安排的。結果這下子辦的差事突然出了岔子, 他不得不親自來向兩位少爺回話,一路上心裡都是惴惴的。
“給佑王做侍妾?”袁勝玄一聽這話, 先在心裡迅速把佑王府的一眾妻妾過了一圈兒。
佑王是親王爵,可有一位王妃, 兩位側妃, 四位有名份的侍妾, 餘者通房之類無名無份就不拘其數了。
做為一個富貴閒王, 佑王不算沉迷女色, 可一正二側的位置卻也滿了,若是納了袁勝蓮,確實隻能委以侍妾之位了。蓋因兩位側妃雖無出, 卻都是當時先帝為他指的,正經上了皇家玉牒,無大錯不能廢棄。
說起來佑王的王妃和兩位側妃,其實當初都是太後選的。原是為了不讓佑王得嶽家太多助力,免得再對嫡位起了覬覦之心,所以乾脆一口氣選好,統統讓先帝下旨,好把這幾個有品級的位子都占住了。
結果這也算是弄巧成拙吧,如今袁勝蓮進了佑王府,卻是連個品級都得不著了。兩位側妃是先帝所指,就算當今太後都不能隨便給拿掉。
袁勝玄隻覺得不劃算。若是能做個側妃也就罷了,可一個侍妾——這王府都是白進的!
“就一個侍妾之位,佑王府也好意思提?”還把太後放在眼裡嗎?袁勝蓮再是庶出,那也是太後的堂侄女,宮裡袁昭儀的姐姐呢。
二管事一臉無法形容的表情,連袁勝玄的臉色都不敢看:“因為,因為——是大姑娘在佑王府裡,與府中侍衛私通……”
“什麼!”袁勝青呼地就站了起來,險些把桌子都掀了,“私通?”
私通,還是與王府侍衛私通!袁勝青簡直憤怒之極!倒是袁勝玄還穩得住,沉聲問二管事:“詳情到底如何?這私通是誰說的?佑王府的人?”
他不相信袁勝蓮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自作主張,更不相信她會跟個侍衛私通,那有什麼好處?要私通,還不如跟佑王呢。再說了,若真是與侍衛私通,最後又為什麼成了佑王的侍妾呢?
二管家滿嘴苦澀:“小的見過了大姑娘,大姑娘原本,原本是想與佑王世子……”可最後卻被人撞見與侍衛同處一室,侍衛已然被佑王妃處死,可袁勝蓮的一首情詩卻落在佑王妃手中,此事就說不清楚了。
“佑王妃說,為保全雙方的臉麵,不如就禮聘大姑娘為佑王殿下的侍妾。府中周側妃身子不好,若日後她去了,就升大姑娘為側妃。”
袁勝玄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蠢貨!”
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分明是袁勝蓮想勾引佑王世子,卻被佑王妃反過來算計了一把。說是還有個升側妃的希望,可誰知道周側妃幾時死呢?這王府裡好醫好藥的,吊個十幾二十年的命都未可知呢。
“那情詩——”袁勝青想到與福建都司家聯姻的事兒就要泡湯,便覺得心頭的火一股股往上躥,“就沒辦法了?這個侍妾不做也罷,把人接回來就是了。”
二管事頭垂得低低的:“可大姑娘已經……已經不是完璧之身……”這接回來再嫁人,人家可願意不願意呢?
袁勝青牙咬得咯咯作響:“這個賤人!”連身子都破了,可見袁勝蓮確實是打定了主意。若真是佑王世子與她有了苟且,那佑王府看在袁太後的份上,也不敢不接她入府,至少一個世子側夫人之位是定了的。等將來佑王世子承襲親王爵,她就是側妃。
“她膽子的確是大了……”袁勝玄的臉色也很難看。一直當這個庶妹就是他們父子手裡的一顆棋子,由得擺布,卻沒想到其實是一條會跑會咬人的狗,竟然也敢有自己的主意。
二管事小聲問道:“大少爺,二少爺,現在怎麼辦?佑王府的意思,若是同意,年前就把人接進去。若是不同意,他們就把人送回來……”
袁勝青咬牙道:“把她弄回來!”他要狠狠給袁勝蓮一個教訓!叫她知道敢違背父兄的意願是個什麼下場!
袁勝玄卻擺了擺手:“大哥,如今把她弄回來,對我們半點好處也沒有。”接回來也沒用了,倒不如就留在佑王府裡。如此一來,也能將佑王與袁太後拉上一點關係,誰知道什麼時候或許就有了點用處呢?
袁勝青被弟弟一勸,稍稍冷靜了些:“也好……”佑王死死守著中立不肯隨便往哪一邊靠,佑王妃拿個侍衛來算計袁勝蓮,怕也正是為了把袁勝蓮趕出佑王府。既然如此,他們倒非把袁勝蓮留下不可了。
侍妾又怎麼樣?侍妾也是佑王的人。既然佑王妃願意讓自己的夫君戴這頂綠帽子,他們又怕什麼呢?隻要袁勝蓮留下,佑王就跟袁太後有了關係,至少絕了他會站在皇後一邊的可能。
“那你就回京城吧。”袁勝玄轉向二管事,“雖說是做個侍妾,但既然王妃許了將來能做側妃,多少也要帶些東西進王府,你就看著準備吧,倒也不必太張揚。”大麵上過得去就行了,若是大張旗鼓地去做妾,也未免有些丟太後的臉。
二管事得了話,連忙答應,連在府裡多呆一刻都不敢,立刻就動身回京城。這次他辦砸了差事,好歹沒挨罰已是萬幸了,哪還敢叫累呢。
他走了,留下袁氏兄弟對坐著,個個都是一臉陰沉。今年看來是運勢先高後低,上半年還在為袁勝蘭入宮而高興,這才幾個月呢,就先是沈家搶功,後是袁勝蓮反水。當然袁勝蓮不算什麼,重要的是與福建都司的親事可怎麼辦?
“在族裡擇一個嫁過去吧。”袁勝青實在是不想放棄,“若是能讓長房……”袁勝蕊雖然不行,可長房也有庶女,自己擇親未必能找到什麼好人家。
袁勝玄搖了搖頭:“若是從前或許還行……”這次袁勝蕊去了京城卻連袁太後的麵都沒見著,長房算是徹底沒了臉麵,跟他們四房怕是再不肯來往了。
“那就讓他們抱著那個承恩公的空爵位過日子吧!”袁勝青冷笑。
承恩公可不是什麼世襲罔替的爵位,五代之後就沒了。如今的承恩公已經是第二代了,算一算,子孫們也沒幾代好襲了。更不必說袁太後在的時候都看不上他們,等袁太後沒了,他們還能指望誰?
說到這個,袁勝玄倒是微微皺眉:“太後姑母這麼做,似乎也太過了一些……”總歸長房才是她的親兄弟,袁勝蕊是她的親侄女,何至於進京一趟卻連麵都不見呢?
袁勝青不以為然:“還不是氣他們不聽話,一心想著往宮裡去插一腳。”便以太後之尊,也最多弄一個侄女兒進宮,自然是要選個最得力的,哪能把名額浪費在袁勝蕊身上?不召她一同入京也就是這個意思,誰知長房偏不識趣。
“他們不識趣,難道太後還要給他們臉麵不成?”再是親兄妹,如今也是君臣之彆呢。隻有太後給彆人臉色的,哪見太後還要哄人的?
袁勝玄微微搖了搖頭:“總覺得還是有些……”太後有些絕情得過了。這事出反常,就不免會讓人有幾分疑心。
袁勝青素知這個弟弟有孟德之癖,不由得笑了一下:“就你想得多。罷了,時候不早,我倒腹中饑餓了。”
袁勝玄便道:“家宴都備下了——”他說到這裡便覺得索然無味。還吃什麼家宴呢,這個中秋真是過得沒滋沒味,“罷了,再拖下去母親倒要擔憂了,早些用過飯,我也去驛站瞧瞧。”
顧不得過中秋的當然不止袁家。往近了說,就在驛站之中的司家人亦是如此。
司儼的病已痊愈,司夫人原是打算陪著丈夫在這異鄉過了中秋,便帶著司秀文回京城去。可是托驛卒那裡置辦了酒菜,司儼卻隻管關起門來見下屬,席上酒菜都要涼了,也不見他過來。
“我去看看父親——”司秀文便要起身。司儼平日裡多有讀書或寫折子便忘記時間的,都是司秀文跑去拉了他來。
隻是今日她剛起身,司夫人便淡淡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