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2)

少妻 長湦 5052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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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閣中靜謐無聲,攸寧的腿骨垂落,將鄭王深色的袞服都映襯得發亮。

蒼金台是鄭王麵見臣子的正殿,亦是舉辦大典的地方,即便是厲公那般昏庸荒誕的君主,也沒有將姬妾帶到蒼金台過。

攸寧不太敢去想那個後果。

恐懼來臨得太急促,宛如乍然墜到頭上的金鐸,以至於攸寧想不清,她是在恐懼口誅筆伐與留史惡名,還是在恐懼鄭王會將她的存在徹底抹殺。

他依然是衣冠楚楚的。

唯有領口微微扯開,還是她迷亂時抓散的。

鄭王嗜殺,且從不憚於殺戮,可畢頃決計是不同的,他是鄭國的大將,又是鄭王能夠順利踐祚的肱股之臣。

忠直,有為,馴良。

他是鄭王手中最得力的軍將,也是鄭王手中最虔誠的利劍。

攸寧臉上冷汗涔涔,儘管得到了鄭王的安撫,她還是竭力地想要從鄭王身上下去,讓這已經足夠出格的錯誤緩和少許。

可他卻將她按得更深。

攸寧當即就忍不住哭了出來:“被、被發現了,你還這樣……”

她的神情有些崩潰,連敬語都忘了用,臉龐哭得濕漉漉的,瞧著有些可憐。

鄭王拂袖,擦淨她的眼淚,輕聲說道:“不會有事的。”

他的容色很平靜,柔麗的眼眸裡更是沒什麼情緒。

攸寧心裡卻是很不安,她連著幾日都待在長青宮裡,一步也不敢邁出去,生怕出門就被畢頃給用白綾縊死。

季公從前整日說她是災禍的論調,再度浮現在攸寧的眼前。

一字一句,連成畫麵。

久久不能消散。

攸寧寢食難安,仲媼是最先發覺的,但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是攸寧又生病了,醫官過來以後嚇得滿頭冷汗,來回地診脈試探。

長青宮裡輕悄悄的。

攸寧支著頭伸出手腕,美麗的臉龐有些憂鬱,她才剛剛及笄不久,到底還是個年輕女郎,稍經些事便覺得天要塌了。

鄭王並沒有要嚇她的意思,但見她如此乖順,便沒那般想安撫她。

攸寧睡得不好,連日都夢見滾落在地上的頭顱,一會兒是虞何,一會兒是她見過的人,一會兒是她自己。

噩夢連著一個噩夢,彙成了濃鬱的黑暗,將攸寧往中央洄流的深淵裡拉。

當被鄭王強行從夢中喚醒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那些都是夢。

“好了。”鄭王輕聲說道,“真的沒什麼。”

攸寧靠在他的肩頭,眼皮紅腫著,聲音也帶著沙啞的甘意:“我害怕……”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抓住鄭王的衣袖,淚水往下掉,將他袖角的銀色應龍濡濕。

這恐懼並不作偽,眼前縮到他懷裡的攸寧一直在懼怕地顫抖,與白晝時的那個女郎全然像是兩個人。

鄭王已經換上了正裝,即刻就要會見群臣。

但這並不妨礙他將要做的事。

鄭王俯身,剝下攸寧身上的輕紗,指節躍動,掌根緊貼在柔軟的紋路上,印出牡丹的痕印。

他低聲道:“不會有事的。”

攸寧猛地揚起了頭顱,她的脖頸呈現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像是引頸受戮的天鵝。

一種陌生的恐懼籠罩了她,讓她更加崩潰。

冬日的天亮得晚,尤其是在年關快要逼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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