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沉默了,雲九也沒出聲,好似雙方在比拚耐性一樣。
最後還是容嫻率先打破了沉寂,她語氣平緩無波道:“朕以為雲宗主已經知道了,朕是在通知您,而不是在求您。”
頓了頓,她用毫無起伏的語調陳述道:“畢竟長生先生和三劍先生都在朕這裡做客。”
話音落下,連淡漠無為的玄虛子都朝著紙鶴看來一眼。
雲九挑眉:“你這是在威脅本宗。”
真是好一個悚然聽聞的消息。
這煦帝還真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
“你以為就兩個徒弟能換得本宗搭上整個無極劍宗嗎?”雲九好笑道,“煦帝,你高看了自己,低估了本宗。”
容嫻垂頭漫不經心的抹平廣袖上的褶皺,神色沒有任何波瀾,也並沒有覺得任何尷尬和緊張,她慢吞吞地開口道:“朕從未高看過自己,也未曾低看過宗主。”
她理直氣壯道:“朕隻需要拿住您的把柄,再挾製您幫朕做事便可。”
說罷,她不等雲九的回應,用稀疏平常又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是人都有弱點,您畢竟還未成神。”
雲九的神色漸漸鄭重了起來,他心中覺得有些不妙了。
“您畢竟剛才的話就已經暴露了您最在意的東西。”容嫻帶著小驕傲的語氣傳出,“無極劍宗,是嗎?”
她語氣一沉,淡淡的肅殺之意從紙鶴內傳出:“要麼與朕合作,要麼朕拚著國滅人亡,與無極劍宗同歸於儘。”
這話語裡的決絕和狠辣,讓雲九意識到,煦帝說的是真的。
以一個國家拚掉一個宗門,這絕對不是做夢。
雲九:“……”
雲九差點就一口血噴出來,再也看不出之前的淡定道:“無恥!”
容嫻笑眯眯的接受了雲宗主的恭維,假模假樣道:“朕其實也不願意做出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所以雲宗主,我們合作愉快。”
雲九右手猛地一用力,紙鶴瞬間化為粉碎。
玄虛子感受到身邊之人氣息的波動,閉目道:“雲九,你心不靜。”
雲景緊握住雙膝上的劍,眼裡的劍氣漩渦將周圍的空間斬成一層層的風波。
片刻後,他重新恢複了心如止水的狀態。
“本宗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威脅到這種地步。”雲九語氣漠然道。
玄虛子一針見血道:“那是因為彆人都沒有煦帝那麼大的魄力和步步為營的城府。”
煦帝有雲長生和寧三劍在手,怎麼著都能找到無極劍宗的入口,到時候大軍圍困,容國拚死一戰,無極劍宗的道統隻能斷絕。
雲九是當今第一強者沒錯,但他畢竟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他隻是宗門掌門,而非人道之主。
帝王可以對宗門出手,但宗門若對帝王下手,便要承擔人道氣運反噬。
就是這麼不講理,就是這麼不公平,可你隻能硬受著。
煦帝所說的同歸於儘不是空想,雲九修為高強,隻要他對煦帝出手,煦帝便難逃一死。
但煦帝死後,雲九被氣運反噬,單是天道為帝王降下的天地業位便足以抹殺雲九的存在。
雲九若死,無極劍宗根本就不是容國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