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容鈺來說,所有人都死了,他師尊也不會死。
且他在外這麼久,但朝廷和探看司從未傳出師尊聖體有礙,師尊怎麼可能會出事。
“胡說八道,胡言亂語。”容鈺站起身,周身魔氣一片黑沉沉的,目光也冷冰冰的。
顏睿默默往旁邊挪了挪,擋在了容嫻麵前。
藜蘆身影飄忽不定,他費了大半個月的功夫才將其魂體凝實,被這魔修一衝擊,若一朝回到見麵前,那可真是哭都沒地兒哭了。
容嫻對他的行為不置可否,她語氣輕飄飄道:“顏先生還是想辦法讓我侄兒相信你吧。”
顏睿:“……”
人類對於看不見摸不著感受不到的東西不信任,那很正常,他也不能強迫彆人非得相信自己。
可若想讓身邊這姑娘毫無掛礙的離開,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知道這很難讓人接受,但你姨母就在我身邊。”顏睿神色認真的。
當他認真的時候,身上一股浩然正氣,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去遵從他,相信他。
容鈺沉默了片刻,說:“我聽不見也看不見,更感受不到,為何你卻可以?”
顏睿摸摸手上的蓮花,笑笑說:“因為我修煉的是天目。”
他指尖在眉心一點,一道豎起來的眼睛無機製的睜開了。
被那雙眼睛注視著,容鈺恍惚有種被人從裡到外看透了的感覺。
他心中驚訝的同時,卻不知道顏睿更詫異了。
天目打開,他能看到一個人的魂體和身上的業力糾纏,也能看清人的弱點在哪裡。
他修天目,也是為了時時自省自身,其他作用都是附帶的。
但麵前這魔氣滔天,邪氣凜然的人身上居然沒有業力,而他的魂體也十分純淨。
這魔修難不成還是一個好人?他這麼凶神惡煞的隻是為了裝凶將人嚇唬走?
這也太荒謬了。
顏睿下意識側頭看向身側的姑娘,入眼縮減依舊看不清樣貌,但衣服上的紋繡已經逐漸清晰了起來。
衣服上的紋繡隱隱看上去像龍,又像是月光草。
但讓他駭然的是,這姑娘魂體居然被熊熊的紅蓮業火包圍。
她就踩在業火之上,行走間步步生蓮。
這不是被懲罰,反而像是一種保護。
顏睿第一次覺得這個在他心中純白一片且傻乎乎的姑娘身份不簡單了。
或者死的也不簡單。
顏睿閉上眼,眉心的天目重新閉合。
顏睿說道:“藜蘆,或許你可以說些什麼,由我轉述給你侄兒,這樣更能取信他一些。”
容嫻心思還放在那雙天目上,她感覺那眼睛與天道之眼有些類似,但卻完全不同。
她心中琢磨的同時,口中漫不經心的敷衍道:“我侄兒愛哭,還喜歡撒嬌,一有事情就趴在我懷裡耍賴不離開。”
顏睿聽罷,剛準備轉述時,抬頭便看到這魔修凶巴巴的模樣。
顏睿:“……”
認真的嗎?這人哪裡像那種會撒嬌還愛哭又常常耍賴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