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逐了這麼久,隻能遠遠看著她的背影遠去。
沈久留心底驀然湧出一股強烈的疲倦,眼前一陣陣黑暗。
他不知道怎麼了,隻覺得這黑暗讓他很舒服,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不用擔心風浪,不用擔心危險。
他緩緩合上眼,黑暗中又一次見到了兩個孩童在祥和美好的山村內,你追我趕,笛聲相伴。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小嫻啊,這一彆終究是永彆。
沈久留的意識徹底消散之後,身體砰然四分五裂,化為一道道光暈被從天而降的玄音接引。
隱世老怪被這股力量驚醒過來,一個個從閉關中驚醒。
他們仰頭望天,感覺的心中莫名出現的感情和驀然提升的境界,微微一歎。
天道之中的極情之道補全,天道無情人有情,此後人間修士又多了一條大道可走,此乃至情至性之道。
得此大恩,天下修士儘皆俯首一禮,此乃尊師之禮。
這一禮,送與那最終獻身於道的人。
“父親……”鬱肅神色悲苦道。
鬱國公神色疲憊了下來,眼底深處是濃濃的悲痛。
他十分確定,最後死去時是真正的鬱修。
他千盼萬盼,放在心中照看疼寵的血脈後輩就那麼沒了。
化道而去,不留下任何痕跡。
“鬱肅,查,一定給我查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鬱國公每一個字眼都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天道不全,鬱修以身化道,是對天地的恩德。
可對於親人來講,生死離彆未免太過傷痛。
鬱肅沉聲道:“父親放心。”
希微宮外,容嫻望著虛空中化道而去的氣息,嘴角緩緩翹起。
人間難留,仙道永駐,這人間終究是留不住你。
沈久留啊沈久留,你的命運,在一開始便注定了。
你的道,從來不是我。
而我的道,也不會有終點。
容嫻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了一片陰影,顯得落拓悲涼。
而後,她抬起眸,鳳眸中依舊是鏡花水月般的柔和,剛才那一絲難言的蕭疏悲涼也仿佛是一個錯覺,從未存在過。
容嫻眸中金光一閃,盤臥在氣運雲海內的氣運金龍傲然長嘯一聲,威嚴沉重的聲音響徹在眾人心頭。
“傅羽凰,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我乾京動殺戒。”金龍在虛空中盤旋,偶爾垂首而下,金光所照射之處,黑暗陰影中隱隱有慘叫怨魂消散。
這對走死之一道的修士就很不友好了。
葉文純等人迅速轉身朝著皇宮俯首一禮:“參見吾皇,臣等恭請吾皇聖安。”
金龍長嘯一聲,在眾人頭頂盤旋。
傅羽凰執劍而立,張揚肆意,在巨龍之下她顯得無比渺小,可周身的氣勢卻與巨龍分庭抗爭。
“為老師複仇,何須他人給膽。”傅羽凰指尖在劍身上一彈。
長劍化為一頭荒古凶獸,攜帶著食物鏈頂端獵食者的冰冷殘酷朝著巨龍而去。
暗搓搓偷窺的大能們:“……”
他們全都震撼了,連守在皇宮內的趙滬也驚駭了,嘴巴張得老大了。
敢跟煦帝那瘋子硬抗,有種!
巨龍一爪子將長劍按下去,長劍卻不屈不撓,仿佛有什麼意誌在支撐著,竟隱隱與巨龍形成針鋒相對之勢。
“傅羽凰,放肆。”沒有半點情緒波動的聲音從巨龍口中傳出。
它猛地一拍爪子,長劍哀鳴一聲,從虛空中直直的墜落了下來。
傅羽凰與長劍心神相通,這一擊讓她悶哼一聲,一絲血跡從嘴角滲出。
她隨手一抹,灑然大笑道:“容雅,有本事你本尊出來與我一戰!”
巨龍盤旋在天柱之側,語氣帶著點點從容笑意:“#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個道理朕還是懂的。你若不想走,便一直留在乾京吧。”
話音落下,宮中禁軍快速飛出。
不過轉息之間,軍陣已經列好,一頭重明鳥在軍隊上空嘶鳴。
這是煞氣而成的軍魂!
軍魂隨行,禁法克敵。
看到軍隊出現的瞬間,一個個修士暗罵一聲,儘皆飛身離開。
再不走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傅羽凰眉目一凝,揮手一招,長劍又回到了她手中。
她隨手從腰間拿出一壺酒,飛身朝著遠去,口中張揚笑道:“煦帝,道台之戰,你可不能再避過去了。”
傅羽凰離開之後,軍隊又悄無聲息的撤離。
希微宮前,容嫻睜開了眼睛,眼裡金芒散去。
氣運雲海內的金龍重新安靜的盤臥了下去。
“將朕私庫中的逍遙仙府邸賜予國公。”容嫻彎彎嘴角吩咐道。
這府邸都被她和鬱蒙毀了,可不能讓堂堂國公爺露宿街頭。
華琨悄無聲息的來到容嫻身後,詫異了下,回道:“諾。”,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