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衙役和甲兵押解著囚車,離開了縣衙大牢,前往刑場。
刑場就在嘉興縣最熱鬨的十字路口。
這裡搭了一個高高的監斬台,早就人山人海,圍滿了人。
在台上放了一個木樁子,死囚會被揪著發辮,拉長脖子按在那木樁上,劊子手用鋒利的鬼頭刀一刀將頭剁下來了事。
薄聰坐在囚車裡,剛出了縣衙,就見一個中年婦人撲過來抓著囚籠,哀嚎著說:“我的兒,我的兒啊……”
薄聰腦海中立刻閃現出了記憶,這是原主相依為命的養母晏氏。
隻見她神情萎靡,臉色蒼白,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有多少個補丁。
記憶告訴薄聰,原主與養母倆相依為命,過的日子很苦。
她哭得雙眼紅腫,抓著囚車跟著往前走,被獄卒推倒又爬起來繼續跟著走。
薄聰不忍,大叫道:“母親,你回去吧,我會回來的,放心吧。”
晏氏哭得更傷心了,還以為他說的是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之類的。
她絕望地大聲喊著:“我的兒沒有殺人,他是被冤枉的,青天大老爺,救救我兒,我兒沒有殺人啊。”
晏氏隻是善良的堅信她兒子不是那種人,是被冤枉的,即便她沒有證據。
最終,晏氏被甲兵強行擋在了人流之外,不準她再追著囚車了。
到了街口,他被押解來到行刑台前等著。
又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監斬官曲知縣踱著方步走上了監斬台,然後吩咐道:“把死囚薄聰押上來。”
薄聰被從牢籠中押了出來,他聽到遠處被阻擋在甲兵之外的晏氏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和喊冤聲。
薄聰被五花大綁押上了高台,站在了曲知縣麵前。
他用陰冷的目光盯著曲知縣,曲知縣被他看得發毛,色厲內荏的罵道:“混賬東西,死到臨頭還敢直視本官。”
抬頭看了看天,本來還沒到午時三刻,但他已經等不及了,反正已經到了午時,當下抓起簽桶的令牌,用朱筆畫了個勾,然後將朱筆扔下高台,再把令牌交給了行刑的劊子手,高聲道:
“行刑!”
“得令!”
劊子手躬身接過令牌,插在腰間,手捧鬼頭刀,吩咐他的幾個徒弟:
“準備行刑。”
幾個徒弟上來要將拖薄聰。
時候到了。薄聰意念一閃,便要藏身在空間裡,來個活人憑空消失。
就在他意念即將閃現的前一刻,忽然就聽到有一個女子尖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助手!刀下留人!”
在台下等著看熱鬨的酒糟鼻、麻子驚呆了,難以置信地朝聲音來處望去。
就在先前,他還譏諷薄聰說彆指望等到刀下留人,現在這件事就發生在他的眼前了。
曲知縣也嚇了一大跳,忙朝聲音來處望去。
隻見一個身穿侍衛服的肥妞,騎著一匹棗紅馬,輕巧地從圍觀的人牆上空一躍而過,落在了刑場上。
接著,肥妞策馬奔馳,到了行刑台下,馬上那肥碩的身軀卻如一隻輕盈的雨燕從馬鞍上飛了起來,輕巧的落在監斬台上。
這肥妞,正是孟曉梅。
她麵如寒霜,走到驚恐的曲知縣麵前,二話不說,揚起手掌,狠狠一巴掌抽在了曲知縣的臉上,把曲知縣打得一個跟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頓時鼻口流血,兩顆槽牙都飛出了口外。
他掙紮著爬起來,驚恐地望著孟曉梅。
孟曉梅上前兩步一把揪住了曲知縣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反手又是一耳光抽在他的另一張臉上。
打得他另一張臉也頓時腫了起來,又是兩顆牙歡蹦亂跳地飛出了曲知縣的嘴,帶著一些血絲。
孟曉梅厭惡地將他扔下了高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接著孟曉梅騰空而起,輕巧地落在他身邊,抬起胖胖的腳一腳踩在了曲知縣的胸膛,彎腰盯著他說道:
“狗官,知不知道姑奶奶為什麼打你?”
曲知縣嘴巴往外冒著血水,驚恐萬狀的說道:“孟姑娘饒命,下官實在不知什麼地方得罪了姑娘?”
“你不知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