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了一下,拿了其中的兩塊小碎銀遞給薄聰說道:“這個先借給你,你先用著。”
薄聰見她這神情,便知道她手裡恐怕也不寬裕。
想想自己來自現代社會,擁有領先這個時代一千年的知識,要掙錢應該不是難事,沒必要讓人家姑娘條件窘迫時還要資助自己。
於是他很大方地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家裡還有些錢,我之前擺書攤給人抄書代寫書信掙的,放心吧。”
孟曉梅倒也不客氣,點頭把錢收了。
薄聰說道:“既然證明那東西的確是城防圖,那就說明那秦澗的確就是金國的細作,秦太師沒辦法用這件事來為難咱們皇城司了吧?”
“那是當然,我父親親自找了秦太師說了這件事,秦太師那張臉難看得要死,好像吃了便便似的,笑死人了。”
薄聰當然也就可以推想,自己之所以能得到皇家仵作這麼高的職務,顯然是因為自己幫了皇城使孟忠厚狠狠還擊了秦太師的挑釁,幫皇城司化解了危險,還反擊了秦檜。
所以皇城使孟忠厚才給了自己這份待遇和職責。
孟曉梅說道:“你既然是皇城司的人,那就把家安頓一下,跟我們一起回臨府皇城司吧。”
薄聰忙答應。
想起了一件事,問道:“對了,那曲知縣將我屈打成招,差點害得我被砍頭,總是要對他追責的吧,更何況他偽造了證據。”
孟曉梅說道:“當然要追責,不過我們皇城司隻是稽查案件,沒有權利審判案件,所以對他的案件要移交給禦史台來處置。
我們已經通報禦史台,將曲知縣移交禦史台立案查處。”
薄聰說道:“我還有一個案子,可能要先調查一下,查清楚之後才能夠跟你前往臨安。”
孟曉梅忙問道:“是什麼案子?”
“在我還沒有洗脫冤屈之前,我被核準斬立決之後,有人曾經兩次在我的飯菜裡下毒,想把我這個死囚毒死,我要找出想害我的人。”
孟曉梅很是驚歎,說道:“你那時候不是死囚嗎?誰會殺一個馬上要上刑場處死的人?等一等不就行了嗎?又何必自己冒險,一旦露餡,那就要承擔殺人的罪責,豈不是不劃算。”
薄聰點頭說道:“是呀,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才非常奇怪到底是誰要殺我?”
“你現在已經是皇城司的侍衛,你可以直接調查,但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義不容辭。
而且我也很有興趣,想看看是誰居然想謀害一個死囚,他的動機是什麼?真是讓人很費勁。”
“我已經提取到了給我下毒之人留在我的碗上的指紋,我懷疑下毒之人應該就在這大牢之中,我想對大牢所有的人的指紋進行比對,就能找到那個很可能下毒的人。”
孟曉梅說道:“這個容易,我讓他們把所有人的指紋全部提取給你就行了。”
孟曉梅當即調來一隊侍衛,把所有的縣衙大牢的人都召集起來,讓他們挨個提取指紋,然後薄聰找了一間房子關上門進行比對。
他當然不是用手動進行比對了,那又辛苦又勞累,他用的是掃描,然後用指紋對比係統進行自動對比,又快又準,又不會出錯。
一台指紋掃描自動對比係統售價是兩千積分,而租賃一次隻需要兩百積分。
他現在是能夠租賃就儘可能租賃,積分在不多的情況下隻能如此。
他掏了兩百積分租賃了一套指紋對比係統。
他把提取到的幾十枚大牢所有人,包括獄卒、仆從和給獄卒做飯的廚子、廚娘、夥計等人的指紋全都提取錄入了電腦係統進行比對。
很快掃描對比結果就出來了,有一個人的指紋被命中,這人是大牢廚房的一個廚娘,姓陶。
薄聰把自己如何調查的想法告訴了孟曉梅,讓她協助自己。
孟曉梅答應,隨後孟曉梅單獨讓人把廚娘叫到了一間屋子,孟曉梅很熱情的招呼她坐下,跟她寒暄,又問她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詢問得知,陶廚娘跟丈夫和兒子就住在離縣衙不遠的一處小胡同裡,她丈夫是在外麵幫閒的,收入不穩定,主要靠她在衙門大牢做飯,有一份工食銀,所以她兒子才得以讀私塾。
兩口子就想著把兒子供出來,萬一將來考個功名,那他們家就出人頭地了。
說到兒子,陶廚娘滿是驕傲,興奮的眼睛都在放光。
她也很感激皇城司的侍衛居然跟她一個低賤的廚娘拉家常,雖然不明白對方的用意,但對方願意跟她說,她當然高興極了,有問必答。
不料孟曉梅卻突然話鋒一轉,說道:“隻怕你以後見不到你兒子出人頭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