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遼國看待大宋,就像是大宋看待大理一樣,再加上遼國的軍事實力強大,又占據了燕雲十六州,隨時都可以南下,可以說遼國想打就打,想撤就撤,大宋拿遼國一點辦法也沒有,再加上大宋對遼國的戰爭也是輸多勝少,更讓遼國占據了心理的優勢,可以說遼國上下對宋國一向頗為輕視。
而富弼這次之所以與那個遼國的漢官發生衝突,就是因為上麵的原因,那個漢官名叫許鬆,讀書人出身,同時也是耶律左牙的副手,這次協助耶律左牙接待大宋的使團,但這個許鬆雖然是漢人,但卻比契丹人還要仇視大宋,富弼做為副使,也需要經常與許鬆接觸,結果多次受到對方的嘲諷。
本來富弼想著以大局為重,不願意與許鬆發生太大的衝突,平時對他也是能躲就躲,不到萬不得已也不願意找對方,可是卻沒想到這個許鬆得寸進尺,今天竟然主動找上富弼。
使團過了析津府後,他們再往前就是當初的長城,也就是後世的八達嶺一帶,事實上李璋他們就在長城腳下休息,明天他們就要從穿過長城這道防線,隻可惜這道用來防備遊牧民族的防線落到遼國手中,早已經失去了作用,遼國也懶的修繕,所以這段長城也已經破敗不堪。
那個許鬆找到富弼,名義上討教學問,富弼也隻能強打精神應付,可是沒想到說著說著,許鬆竟然指著前方的長城,借著長城諷刺大宋,富弼當時實在氣不過,於是就出言回懟了幾句,他是進士出身,許鬆雖然也是讀書人,但遼國文風不盛,所以許鬆的學問比他可差遠了,很快就被富弼懟的啞口無言。
隻是讓富弼也沒想到的是,這個許鬆長年與契丹人生活在一起,也沾染了野蠻的性子,辯不過他後,竟然惱羞成怒動手,一拳打到他的眼眶上,他一時不察自然吃了虧,幸虧野狗看到了,這才將許鬆打傷救下了他。
“好一個遼國!”李璋聽後也是氣一拍桌子,他最恨的就是這種漢奸,似乎無論哪個時代都不缺這種人,說起來那個許鬆他也見過幾麵,卻沒打過什麼交道,沒想到對方竟然的人品竟然如此的不堪,就算你是遼國的官員,但也沒必要這麼敵視大宋。
“都尉,我願意去向那個許鬆賠禮道歉,畢竟咱們代表著大宋,兩國還是要以和為貴!”這時富弼再次開口道,他現在也有些後悔,如果他之前能克製一下,不與許鬆爭辯的話,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了。
“不必,剛才那個耶律左牙前來問罪,被我罵了回去,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咱們的錯,為什麼要向他們道歉?”李璋卻是揮手道,他可不是個軟泥隨便對方拿捏,彆說這次他們占著理,就算不占理,也要強硬到底,像契丹這種野蠻人本來就是欺軟怕硬,你越是道歉反而越是被對方小瞧。
看到李璋這麼強硬,富弼即感動又有些擔心,畢竟他們在遼國境內,雖然遼國應該不會做出殺使節的事,但卻可能在一些事情上刁難他們,畢竟這裡是他們的地盤。
李璋也看出了富弼的擔心,當下淡定的一笑道:“這件事你不必擔心,我自有打算,回去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咱們繼續趕路!”
聽到李璋這麼說,富弼也隻能點了點頭,隨後又和他商量了一下使團的事,這才轉身離開,不過在他走的時候,李璋卻給他拿了些消腫的藥膏,他也算是半個大夫,藥箱一向不離身。
送走了富弼之後,李璋卻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其實自從進到遼國後,他也一直觀察著遼國內部的情況,析津府本來就是漢土,境內生活著大量的漢人百姓,相比大宋那邊,遼國這邊的漢人生活比較困苦,而且他們也要承擔著沉重的稅收,一年到頭恐怕連頓飽飯都吃不上,至少李璋見到的下層漢人百姓中,大部分都是麵帶菜色。
相比貧苦的漢人百姓,許鬆這些漢人中的官僚卻生活奢侈,他們其實是契丹人選出來統治漢人的代理人,相當於後世的大買辦,契丹人借他們之手從漢人百姓身上吸血,同時也養肥了這幫上層漢人。
而為了維持自己的生活,這幫上層漢人自然極力的仇視大宋,一方麵可以討好契丹人,另一方麵他們掌握著話語權,用各種不同的論調分裂遼國漢人與大宋的關係,所以若是日後大宋想要收複燕雲,恐怕這幫上層漢人會瘋狂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