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令野淡定地打量過盛明盞,就像是以一個好奇的姿態看了一眼傅憑司的伴侶般,很快就收回了視線,抬手按下自己要去的樓層。
電梯裡很空曠,足以站下三個大男人。
盛明盞被傅憑司攬在懷裡,見這兩個人完全沒有說話的欲望,視線下移,又玩起了通訊器。
開了靜音。
半分鐘後,傅憑司和盛明盞兩人先走出電梯。
電梯門“叮”的一聲被關上,隱約清晰的電梯門映著謝令野的身影。
謝令野垂在身側的手指微一摩挲指腹。
他無聲喟歎,快半個月沒見到過小白花了。
在詭域裡的這幾天,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是小白花進入這樣血腥又殘忍的逃殺副本,該怎麼辦呢?是不是會哭唧唧地求人依附?
昨天晚上剛從詭域出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小白花。明明最開始接觸小白花,是為了用來對付傅憑司,他現在卻是像著迷一樣,想要得到這朵小白花。
嘖。
也難怪……連傅憑司都栽了啊。
謝令野想到些什麼,咬著牙,連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
另外一邊,盛明盞聽見身後的電梯門被關上的響動,慢吞吞地出聲問:“那個謝先生,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隻是認識而已。”傅憑司聽出盛明盞似乎另有話要說,繼續道,“怎麼了?”
盛明盞把心給放了下來:“我看他麵相好像不太是好人哎。”
傅憑司應了聲“不熟”,打開房門的同時,轉眸看向盛明盞,笑說:“寶貝,你還懂得如何看麵相嗎,那看看我的麵相怎麼樣?”
酒店房間設置的燈光暖黃而極有氛圍感,打在傅憑司英俊的五官上,麵部輪廓立體流暢。
盛明盞故作認真地看了幾秒鐘,抬起手來,把人壓在門後。他的指尖像滑滑滑梯一樣,自傅憑司高挺的鼻梁上滑過,然後抵唇說:“我從你的麵相看出來……”
“你是我的命運既定。”
命運這個詞,用得很奇妙,又很微妙。
傅憑司失神半秒鐘,就被湊近過來的盛明盞壓唇給了個親親。
他下意識攬住盛明盞貼近的腰身,喚了一聲“寶寶”。
盛明盞笑起來,桃花眼微彎:“真的呀,不然我怎麼會救你,還說要你養我呢?”
“我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會救的。”他說的是下三區的那次見麵,小聲嘀咕,“那你呢?”
“好好好。”傅憑司頷首,認真地應聲說,“我是你的命運既定,你是我的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盛明盞正把玩著男朋友的衣領紐扣,這時候聞言挑了下眉,似乎不太信,氣鼓鼓地說,“可在下三區,你對我很冷淡哎,像冷冰冰的冰塊兒。”
麵對盛明盞的事後翻舊賬,傅憑司頓了下聲,喉結微滾,才承認道:“那時候是我嘴硬。”
盛明盞“哦”一聲,沒怎麼在意,而是笑吟吟地又親了自家男朋友的唇瓣,評價說:“我剛才試了下,男朋友的嘴倒是沒有很硬。”
“倒是……”
盛明盞捏住扣子的手指一鬆,沿著襯衫向下劃去,然後停在什麼地方,繼續道:“這裡挺……”
硬。
傅憑司捉住盛明盞的手,低聲喊了他的名字。
盛明盞微微抬眸,眼尾彎起勾人的弧度,內裡卻透著無辜的光。
房間裡的窗簾被拉上,遮住一切光景。
兩個人因此而錯過了吃午飯的正確時間。
事後。
傅憑司讓酒店的人送餐上來。
奶白的骨湯煮沸在湯鍋裡,各式各樣的丸子在湯裡滾來滾去,再加上鮮香的各類菌菇,不禁讓人食欲大開。
吃完午飯,盛明盞裹著浴袍,窩在沙發上玩了會兒通訊器。
等到傅憑司結束通訊,從陽台上進來時,將他一把抱了起來,放在床邊。
盛明盞放下通訊器,以手撐在床邊,抬眸問:“哥哥,你忙完了?”
“嗯。”傅憑司應了聲,從行李箱拿出乾淨的衣褲,解釋說,“下午我們不能再窩在酒店裡了,不然跟在家裡就沒什麼區彆了。”
兩人換好衣服後,出了門。
周一的時候,傅憑司說好的,如果盛明盞能夠堅持早起晨練到周五,他就帶盛明盞去玩槍。
傅憑司要去的地方距離中心城並不算遠,他帶著盛明盞徒步走了過去。
極樂之城裡,應有儘有。
這裡既有極致奢靡的享樂窟,也有頂尖的精密科技。中心城以東,是一家俱樂部。俱樂部實行會員製。想要進入俱樂部,不單單是有錢就行的,錢與權缺一不可。
俱樂部的侍應生見到傅憑司,並未過多詢問,便將兩人引到了一處大門前,躬身推開門。
裡麵是一個極為寬敞和明亮的訓練室,各種器材應有儘有。尤其是訓練室東邊一整麵牆,上麵擺滿了各種型號的槍。
侍應生將人引到後,便輕手輕腳地關上門,離開了。
傅憑司把人帶到訓練室的東麵,開始介紹起擺在這裡的每一把槍。
雖然他很少來這裡,但是卻對這裡的每一件武器都猶如數家珍,所有武器的型號與信息都像是印在他腦子裡的存在。
盛明盞如同認真聽課還給足反饋的學生,眼睛裡亮晶晶的,應聲說:“傅老師,你好厲害,講課生動形象,簡直無所不能,是個好老師。”
之前,在盛明盞參加高考前,傅憑司在家也時常會給盛明盞講課。對於如何讓這些知識進入盛明盞聰明的腦瓜裡,傅憑司隻要找準方法,依舊是輕車熟路的。
傅憑司挑了一把最適合上手的槍,來到訓練場,揉了揉盛明盞的腦袋,配合著自家男朋友的話來說:“好老師也得配好學生才行。讓傅老師來看看好學生學得怎麼樣了。”
傅憑司手中的槍已經提前上好一枚子彈,他將槍交給盛明盞,站在盛明盞身後,幫忙找準角度。
他微涼的手指握住盛明盞持槍的那隻手,用上力道,扣動扳機。
一枚子彈極速而出,伴隨著對麵槍靶上正中靶心的動靜。
傅憑司鬆開手,輕輕拍了下盛明盞的肩,呼吸溫熱:“寶貝,來。”
盛明盞垂眸,按照傅憑司剛才講的方法,打開彈匣,裝上一枚新的子彈。
傅老師是一個正經的老師,雖然不會出現那種“做錯一道題就頂一下”的行為,但是還挺嚴厲的。
傅憑司認真起來,盛明盞的動作自然也就認真起來了,漆黑的眼瞳裡映著訓練室裡的光。他抬起手中的槍,對準對麵的槍靶中心,指間用力——
“砰!”
子彈從槍□□出,於眨眼之間打在對麵槍靶中央!
“哇哦。”盛明盞握槍的時候,隱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將這種感覺歸於靈覺, 開口問道,“我這一槍還挺準的。”
傅憑司應聲說:“寶寶厲害。”
盛明盞眸中隱約興奮:“那我再試試彆的。”
傅憑司帶著他,又試了好幾把彆的槍。
盛明盞上手很快,裝槍上膛,扣下扳機,幾乎一氣嗬成,完美無瑕。
而且,次次正中靶心。
傅憑司替盛明盞選了新的槍,遞過去並問道:“寶貝,你從前是用過槍嗎?”
“我記不得了。”盛明盞抬手開槍,再次正中靶心,他拿著槍,比劃了一個比較酷的姿勢,語氣冷拽冷拽地說,“可能我是個天才神槍手。”
傅憑司被盛明盞的動作給逗笑,伸手以指尖戳了戳他男朋友的臉頰,一下就把盛明盞身上那種冷拽的氣質給戳沒了。
待傅憑司回過神來後,才開始思考盛明盞的話。他是知道盛明盞對於自己過去的記憶是不記得多少的。
一年前,他把盛明盞從下三區接上來的時候,登記通行證,曾經去調過盛明盞的身份證明。
盛明盞在下三區是個黑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