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驍悄悄靠近他道:“楊元慶脾氣不好,待會你少說話。還有,我同他說你是醫仙宋道遠的後人,你可彆給我說漏了。”
宋玉竹瞪大眼睛,心想大哥你可真能吹,待會自己要是拔不出箭,大夥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終於走到地方,大夥臨時找了個屋子把楊元慶抬了進去。
他受傷的位置比較特殊,不能躺著怕箭越紮越深。坐著也難受,乾脆側身靠在椅子上,擺出了一個妖嬈的姿勢。
“他媽的,人還沒來啊!”
“來了,來了!”趙驍連忙拉著宋玉竹進了屋子。
楊元慶罵罵咧咧的睜眼一看,頓時眉頭擠成了一個疙瘩。
“找了個小孩來,行不行啊?”
趙驍拍了宋玉竹一下,宋玉竹連忙點頭道:“可以的。”
“那趕緊的吧,可疼死老子了!”
宋玉竹先讓人去燒水煮三黃湯,然後拿剪刀剪掉了楊元慶的一隻袖子,施針幫他止痛。
他針灸的手法師承其父,比宋柏還要精湛一些,紮上針疼痛感馬上減輕。
楊元慶的臉色稍微好了些,清了清嗓子吐了口痰:“你多大了?”
“草民十五歲。”宋玉竹如實回答。
“你真是宋道遠的後人?”
“以前聽祖父提過一嘴,不過年代久遠是真是假我也不得而知。”宋玉竹心想自己這可不算說謊,楊元慶要是不信就去問他祖父,反正老爺子已經死了十多年了。
“唔,有兩下子。”
沒一會士兵把熬好的三黃湯端過來,宋玉竹又拿出那套手術工具擺在桌子上。
楊元慶瞥了一眼,嚇得頭皮發麻:“等會!你拿這些東西乾啥?!”
“幫王爺取箭。”
“取…取箭不能直接拿手拔嗎?”這些刀子不像治病的家夥,看起來更像是上刑的工具。
宋玉竹解釋道:“直接拔箭很容易造成二次傷害,若是不小心扯斷了經脈,恐怕有性命之危。”
楊元慶讓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那你弄吧,可想好了再下手,我要是有一點不好,就立馬把你丟出喂熊。”
宋玉竹知道這人沒在開玩笑,門口那兩隻睡著的狗熊,旁邊幾根沾血的骨頭他還是能辨彆出是人骨的。
趙驍站在旁邊有些後悔,自己把小郎中帶出來的,萬一楊元慶真要把他喂熊,拚死也得救他出去!
宋玉竹讓楊元慶側身躺好,然後拿棉花沾著三黃湯在皮膚上消毒。
彆看楊元慶長的粗礦,長期錦衣玉食身上的皮膚比女人還光滑。宋玉竹深吸一口氣,拿刀子割在肉上,屋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其實這枚箭紮的並不深,箭頭也沒有倒勾,比起趙驍那個處理起來簡單多了。唯一麻煩的是,扁長的箭頭卡在兩根肋骨中間,他得把箭位置轉正才能拔|出來。
“趙大人,過來幫一下忙。”
“哎。”趙驍聽見他叫自己,連忙走了過來。
“待會我按著傷口,你慢慢往外拔箭,千萬不能太用力。”
“好。”趙驍看著他額頭上滲出不少汗,知道他現在壓力很大,隻盼著趕緊把箭拔|出來,送他離開這裡。
宋玉竹輕輕扭動箭身,終於把卡在肋骨的箭扭正。
“可以了,往下拉。”
趙驍試探著輕輕拽了一下,竟然輕易就把箭拔了出來!
旁邊的徐冰驚喜道:“哎喲,可算出來了!”隻要楊元慶沒事就好,城中的百姓就有得救。
楊元慶聞聲扭過頭:“拔完了?”他可真是一點疼痛都沒感覺到。隻覺得受傷那塊涼絲絲的有人在拉扯
“王爺不要亂動,還得把傷口縫上。”
傷口縫好之後的活就用不上宋玉竹了,軍醫們趕緊撒藥包紮,軍中的傷藥都是頂好的,比醫館的藥強許多。
最後把封住痛覺的銀針拔|出來就算完了。
宋玉竹:“王爺,我要起針了。”
近衛扶著楊元慶坐起身:“彆起了,在身上紮著不行嗎?”
“萬萬不可,這銀針封住您的神脈才不會感覺痛,若長時間封堵會要人命的。”
楊元慶揮揮手道:“那取了吧。”
取下針,沒過多久傷口上的疼痛感又回來了,不過比之前好得多。
趙驍見楊元慶已經沒事了,連忙上前道:“王爺,我送這小郎中回去。”宋玉竹收拾了藥箱,拉著宋玉民跟在他身後。
“等會。”楊元慶換上乾淨的新衣裳,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打量著宋玉竹。
“你叫什麼名字?”
“草民宋玉竹。”宋玉竹低著頭,心中隱約感到不太妙。
“你醫術不錯,彆回去了,將來本王做了皇上讓你去太醫苑,封你個苑首當當。”
“……”
宋玉竹想起慘死的大伯,一時不知該是喜還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