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推我!”拉德摔疼了屁股,一下子暴怒了起來。他抓了一把沙,就要往花璐臉上灑過去。
“快跑!”莫德裡奇拉起花璐就開始跑,他知道拉德並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群喜歡欺負人的小夥伴。要是等那群人來了,他們就真的需要花璐的媽媽帶著槍來拯救了。
一開始莫德裡奇跑在前麵,可沒跑多遠,花璐就衝到他前麵去了。不過兩人的手一直牽在一起,沒放開過。
花璐帶著莫德裡奇一直跑進了醫院裡,她帶著他繞過了門診和住院樓,一直到了宿舍前。
“我不能進去。”莫德裡奇在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把花璐給拉住了。他已經十三歲了,知道男女之間的區彆。而他母親也告訴過他,如何跟女孩子相處。
難民營裡治安很不好,大家都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而針對女性的犯罪也很多,他有一個妹妹,他平時就負責保護她。
他們的家,如果可以稱那個難民營的酒店為家的話,隻有三十平米,兩個房間。大的房間是父母的臥室,也是客廳,還兼顧餐廳的功能。另外一個小房間,是他和妹妹一起住。兩人的小床中間隔著一張薄薄的窗簾,即便條件艱苦,但父母依舊想要為孩子們創造出獨立的空間。
所以他很明白,不能隨便進女孩子的房間。尤其是這個女孩子,是有真正的,屬於自己的房間的。
隻是這種體驗他還未有過,因為在難民營,很多女孩子並沒有自己單獨的房間。一大家子擠在一起,毫無隱私可言。
花璐看了他一眼,直接就笑了起來,“你幾歲了啊?”
在她看來,莫德裡奇很是瘦弱,也就十歲的樣子。家裡親戚還在上小學的孩子,看起來就跟他差不多。對於她來說,還沒上初中的,都是小豆丁。
“13歲。”莫德裡奇低下了頭,他知道自己看起來很是弱小。這讓他在難民營吃儘了苦頭,也讓他在足球這條道路上舉步維艱。
他踢足球很多年了,也有伯樂相中。但因為他的身材,很多球探都不相信他的實力,不願意帶他去職業足球聯盟裡踢球。沒有辦法,他隻能在難民營附近的訓練營踢球。一天天的,完全看不到光明。
“你果然比我小,那我真的就是你老大了。”花璐笑著進了房間,她從裡麵拿了兩顆奶糖出來,一顆塞到了莫德裡奇手裡,“吃吧!”
從家裡過來的時候,她買了一袋大白兔奶糖帶著。但是媽媽怕她吃了蛀牙,不讓多帶。在這兒也有段時間了,袋子裡隻剩十來顆,所以她隻能給他一顆嘗嘗。不過等她回去了,她肯定給他寄一大袋過來。
莫德裡奇把外麵那層糖紙剝開了,他正準備往嘴裡塞,卻看到還有一層糖紙。半透明的,摸起來像是塑料,有點硬,有點脆,不知道是什麼材質。
他抬起頭,看向了花璐,想等她吃了來。他不想鬨笑話,尤其是在漂亮的女孩子麵前。
“這是糯米紙,很好吃的,我喜歡單獨剝下來吃。而且我希望以後能有工廠單獨生產糯米紙,讓我吃個夠。”花璐把那層糯米紙剝了下來,一整張放進了嘴裡。
莫德裡奇學著她的樣子,也將那層半透明的紙含進了嘴裡。
一股淡淡的甜味兒在口腔裡彌漫開來,而那張紙也融化在了味蕾之上,很快消失不見了。但嘴裡依舊有軟軟糯糯的口感,還有一點點的回甜。
這種感覺很奇妙,有點像稍縱即逝的幸福。就甜那麼一會兒,便再也不見了。
花璐又把糖丟進了嘴裡,還提醒莫德裡奇要小心牙齒,這糖特彆黏。媽媽說,她小時候換牙的時候,舊牙還被糖黏下來過呢。
奶糖的滋味就甜太多了,濃鬱的奶香和糖分一下子就充斥了整個身體,讓莫德裡奇禁不住有點紅了眼眶。
這麼甜的食物,他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吃到第二次。自從他和父母離開家園,他們似乎就很少吃甜點了。隻有在他和妹妹過生日的時候,吃一塊小小的,並無任何裝飾的蛋糕。
花璐看著他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突然就變得水光盈盈了,她連忙回到屋內,又拿了幾顆出來,“你拿去吃吧,我都蛀牙了,我媽也不準我吃那麼多甜的。”
“不是的,我是覺得……”莫德裡奇哪裡好意思要,他搖著手,不準備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