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你跑哪裡去了?”這時賀雪榮上樓來了,她終於下班了,但不知道女兒野回來了沒有。
“拿去!”花璐連忙將糖塞到了莫德裡奇手裡,然後她直接關了門,裝作自己沒出去過一樣。
莫德裡奇也連忙低著頭下了樓,以免被人發現。
賀雪榮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這孩子她並不認識。宿舍樓裡的孩子她都很熟悉,這一位,恐怕是偷偷溜進來玩的當地的孩子吧。
不禁皺了皺眉,她明天要去提一下意見了。誰都能進來的話,安全怎麼保證啊。花墨打電話來給她說,最近局勢好像又起了變化,讓她要小心一些。
“我……,沒去哪裡呀。”花璐將鞋子踢到了床腳,然後光速換上了拖鞋。
賀雪榮歎了口氣,她蹲了下來,看到了一條沙子的痕跡,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床腳,“自己掃乾淨,然後下來吃飯。”
花璐乖乖地去拿了掃帚,將沙子掃出了房間。然後將鞋拿出來洗了,放到陽台上晾著。最後洗了手,才去了食堂吃飯。
聯合國醫院的工作人員來自世界各大洲,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文化背景,但是在這裡,大家都吃中餐。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大家吃的都是西餐,標準白人飯。畢竟五常裡四個都吃這種飯菜,大家都習慣了。可是當賀雪榮這批中國醫生來了之後,他們就自己開了小灶。甚至連醫院裡麵的空地,都種上了各種蔬菜。差一點大家就把廁所後麵給改成豬圈,養豬了。
吃著吃著,俄羅斯人最先擠過來跟著吃。畢竟是曾經的老大哥,吃點飯還是好說的。
然後就是法國人,天生愛社交,蹭飯什麼的,完全沒有難度。之後是英國人,英國的食物實在是太難吃了,能改善飲食,那肯定要改善的。
最後美國人乾脆把桌子全拚在了一起,大家就像是真的在聯合國一樣,真正地聯合了起來,在這個小小的食堂。
“可惜,沒有左宗棠雞。”一個帥氣高大陽光的男孩子坐在了花璐身邊,他的餐盤裡滿滿的都是飯菜,看起來起碼有五斤重。
“那是什麼異端中餐啊?”花璐皺了皺眉,自己碗裡的辣子雞丁都不香了。她才來,根本沒有吃過白人飯,不知道吃苦到底是什麼滋味。
這個男孩子卻是吃過苦的,他叫克裡斯,來自德國的一個小城市。他是德美混血,之前他唯一吃過的中餐就是紐約那種完全不正宗的白人式中餐。但他非常喜歡,並立誌一定要去中國,吃更多的美食。但誰知道,他進了聯合國,成為了維和部隊的一員,來到了克羅地亞,卻吃到了最正宗的中餐。
“酸溜溜,甜滋滋,噝……,好辣!”克裡斯根本不知道中國的辣椒有多大的威力,他還以為是自己老家的甜椒呢。所以這個辣子雞丁,他幾乎打了半盤子那麼多。這要是全吃下去,還不得炸了廁所啊。
看著克裡斯在一邊上躥下跳,花璐卻是想到了盧卡。他在難民營那邊,能不能吃飽呢?他那麼瘦小,肯定是因為吃不飽吧。那這些飯菜,能不能給他帶一點去呀?不過晚上她是真不敢出門,這裡可比不得國內。更何況國內晚上很多區域,她也是不敢去的。
瞟了一眼克裡斯腰上的槍套,她突然有了一個主意,“嘿,克裡斯,晚上你護送我去個地方,以後你來中國,我請你吃滿漢全席怎麼樣?”
“啊?滿漢全席是什麼呀?”克裡斯是醫院裡年紀最小的,才二十出頭,所以他跟花璐勉強能玩到一起。送她出去什麼的,肯定沒有問題。隻是說到吃的話,那他可要挑剔一下了。他現在有追求了,起碼得吃個連鎖的中餐廳吧,有沒有左宗棠雞,他都無所謂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那現在我們來製定一個計劃。”花璐可沒空跟他解釋那麼多,她要抓緊時間,因為晚飯後賀雪榮要去開會,時長一小時。這一小時,就是她出入醫院的時間了。
克裡斯立馬嚴肅了起來,認真跟她研究路線,卡準時間,順便還打包了幾份飯菜。他還跟廚師說是因為他今天特彆累,需要特彆多的熱量。
兩人坐上了晚上出去巡邏的車輛,今天的隊長是俄羅斯人伊萬諾夫,他特彆喜歡喝高度白酒。花璐承諾回國之後就給他寄70度的老窖,所以這個隊長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小姑娘上車了。
“但是我得提醒你,做好心理準備。難民營可不是什麼迪士尼樂園,尤其是晚上。”伊萬諾夫還是要提醒一下未經曆過戰爭的小女孩兒,萬一她受了刺激,回去賀醫生說不定真的會拿手術刀砍他。
花璐有點緊張,她喉嚨有些發乾,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力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