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亮牌 他需要一個同盟。(1 / 2)

如折如磨 關抒耳 7843 字 2024-04-16

“還不睡?”聲音在夜色裡沉沉落下。

周行斂最後那一下打的不算輕, 剛剛的紅痕已經變作他現在嘴角的紅腫。

按照梁恪言的敏銳度,其實可以躲開。柳絮寧耐疼力極差,她不由開始莫名其妙地通感, 覺得這一定很疼。

“馬上了。”

梁恪言嗯了聲:“彆急,玉佩明天給你。”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 柳絮寧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有什麼好急的。

“沒事。”

梁恪言點頭,就要進門。

“謝謝——”她立刻說。

打開門,和他對話,不就是為了道出一聲謝嗎?

她應該是剛洗過澡,雙眼還氳著一層朦朧潮濕意, 長廊燈光打下,黑發遮掩的耳尖紅著。

道謝的句式麼, 無非就是“謝謝”“不用謝”“不不不還是謝謝你”“不客氣”這些字眼攪來攪去。所以在梁恪言說出不用謝之前,她背在後頭的手變魔術似的變出一個口罩來,然後遞給他。

明天可是工作日,他不去上班也要出門的吧?一包冰袋消不去臉上的紅腫,一個口罩總能遮住下半張臉的狼狽。

看他沒動, 柳絮寧晃晃手指:“是不需要嗎?”那她就收回吧。

手剛往裡縮一寸, 梁恪言稍稍傾身接過:“剛需。”

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有趣。

柳絮寧如實說:“戴我臉上有點大, 戴你臉上應該剛好。”

他聞言,默了幾秒, 最後笑著彆過臉去, 那笑容裡有點無可奈何:“是, 我也覺得。”

進房間之前,柳絮寧一閃而過的視線裡,捕捉到他發紅的耳朵,很快恢複正常。

·

大燈關著, 隻有一盞壁燈微弱地發散著光芒,照在書桌一隅,玉佩色澤透亮,是上好的翡翠打磨而成。

梁恪言難得認真地去思考一件事,他不還能怎樣?他扔了又能怎麼樣?

想算了又不想算的念頭從頭頂顛至腳尖。

梁繼衷和他說過,這世上活的最痛苦的,除了窮人,就是有點道德卻又不多的人。

他現在想想似乎的確如此。

夜晚痛苦地過去,晨光掙紮著上線。

梁恪言本就睡得淺,也沒了濃濃睡意,索性起床準備去公司。他將玉佩交給唐姨由她轉交,信口拈來一套於天洲剛剛送來的說辭。唐姨怎麼知道這枚玉佩後頭彎彎繞繞的曲折,連聲應下,又讓他吃飯。

吃過飯,梁恪言去樓上和爺爺奶奶告彆。梁繼衷一向起得早,此刻一般都在書房。梁恪言剛要敲門,就聽見爺爺奶奶的交談聲。

最近運氣上佳也不佳,昨夜聽見周行斂的汙言穢語,今天又發現一個小秘密。

·

月底有文藝彙演,節目清單上必然有舞蹈隊一列,加上因為生病住院,柳絮寧缺席了好幾次的訓練。她向來不喜歡掉隊,所以回學校後,上課、畫畫、跳舞,三點一線。

所有人都忙,除了穀嘉裕。沒事可做的他恰巧聽說阿k失戀的消息,算算又有好幾天沒見著梁恪言,於是在群裡提了句出來喝酒。

梁恪言沒回,所以穀嘉裕來奧庭逮他。

料想得沒錯,這人在酒店辦公。穀嘉裕長歎一聲,腿一彎倒在沙發上,隨便抓過旁邊一本雜誌消磨時間。

剛一翻身,筆記本電腦旁一個小東西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眼球。

很普通,但是出現在梁恪言旁邊就很不正常——一個白色的,柔軟布料上點綴著小顆櫻桃的口罩。

穀嘉裕很敏銳地嗅到了點東西。

“哎。”

梁恪言頭也沒抬:“說。”

穀嘉裕咳嗽兩聲:“你一個人住啊?”

梁恪言:“怎麼,看見我肩膀上趴著的那個了?”

總說梁恪言死板又無趣,穀嘉裕是不讚同的,這人其實有點意思,隻待有心人挖掘了。

“你那個口罩,乾嘛用的?”他慢吞吞地說。

梁恪言反問:“你說呢?”

穀嘉裕哎呀一聲:“行吧,算我憋不住。你談朋友了?”

梁恪言看了眼他。

“我當然不是瞎猜的,這口罩肯定不是你會買的東西對不對,所以它出現在這裡就很詭異。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好奇心太重,如果我有些話憋在心裡是一定會憋死的——”

“我有喜歡的人了。”

梁恪言這話冒出得猝不及防,像平地砸出一道驚雷,驚得穀嘉裕把剩下的話一股腦全咽了下去。他張了張嘴,沉默片刻後好奇心猛漲,噌得一下站起來:“哎,瞧瞧哥們這七竅玲瓏心!”

思忖一會兒,他的疑惑又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不是,你喜歡誰啊?怎麼這麼突然?我認識嗎?”

回國也才沒幾個月,連阿k的局都很少出來,他能碰到什麼人?

梁恪言玩著桌上那把打火機,他從來都沒有抽煙的習慣,隻是享受火匣打開又合上的沉悶聲響。心裡那點難以言說又隱晦到上不得台麵的想法在一點一點地發酵。

她的名字就在嘴邊蠢蠢欲動。

說出來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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