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蓄意 隔靴搔癢的蠱誘之感。(2 / 2)

如折如磨 關抒耳 8923 字 2024-04-19

柳絮寧鬆開毯子,退了半步。兩人一前一後地往樓上走,樓道並不狹窄,隻是太過寂靜,如有實質般縮小了這空間門。他的呼吸時不時地碰觸著她的肩膀,像一道清楚的提醒,帶著隔靴搔癢的蠱誘之感。

·

即使是周末,柳絮寧也定了八點的鬨鐘,起床練舞。

雲灣園有個地下室,寬敞安靜,但小時候的柳絮寧跟著梁銳言一起看多了美式恐怖片,總是懼怕這樣的地方,於是梁安成將三樓最南側的房間門騰出來為她做舞蹈房。

她上樓時正好碰見林姨在打掃衛生。

“林姨早上好。”

“早啊寧寧,周末也這麼早起。”

“馬上要演出了,在家裡再練練。”

聽到柳絮寧要練舞,林姨製止:“那你等我用乾拖把再拖一遍,現在地還是濕的呢。”

柳絮寧在外麵翻找練習視頻時,阿姨在裡麵邊拖地邊絮絮叨叨:“寧寧,好不容易趕上你和阿銳回家,中午吃大閘蟹吧,是你哥哥的朋友送來的,都放了好久了。”

“好。”剛說完,柳絮寧想起什麼,提醒,“林姨,蒸五隻吧,他們倆吃一個肯定不夠。”

“他們倆?”

柳絮寧嗯了聲:“哥哥今天也在家。”

“你怎麼知道他在家?”一道聲音從耳後響起,簌簌震著耳膜,柳絮寧冷不防被嚇得一抖。

梁銳言眼瞼低垂,沒忍住笑了笑,語氣充滿嫌棄:“你這膽子。”

柳絮寧蹙著眉回頭,他應該是剛剛晨跑結束,黑軟的碎發濕噠噠地垂落,脖子上掛著條毛巾。

“誰突然在我背後這樣說話我都會被嚇到的。”她冷哼。

梁銳言敷衍地晃晃手指:“好的大小姐,我的錯。”

“哎,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知道我哥在家?”他自然地繞回剛才的話題。

“昨天晚上脖子疼,下樓找藥膏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回來。”

聽到她說脖子疼,梁銳言的注意力頃刻轉移到她的脖子,頭發盤上去的緣故,露出漂亮的頸部線條,白皙的皮膚上貼了片格格不入的膏藥。

他的眼睛快速描過又快速移開:“哦。”

林姨在這個時候說舞蹈房已經打掃好了。

柳絮寧進門的時候看見梁銳言還杵在原地,她提醒:“再不去洗澡,你人就要臭了。”

梁銳言聽話地轉身,慢悠悠地往浴室走,順便甩出漫不經心的一句“剛好臭死你”。

多大人了,幼不幼稚。

雖然宿醉,但梁恪言的生物鐘讓他在早上九點半左右就醒了。昨天喝的不算太多,但腦袋仍然發漲到沉甸甸的。他起床洗了個澡,又用冷水拂麵,算是清醒了個大半。

梁恪言出了房間門門準備下樓,突然聽到最旁邊房間門傳來的伴奏聲。

鬼使神差的,他往那邊走。

這時正值陽光最盛時,房間門正對著西曬。百葉窗沒有合緊,風吹過窗簾,在地上投落下一棱一棱的流動的光,有時又落到她臉上。

讓人挪不開眼。

柳絮寧跳舞時和平時大相徑庭,能明顯看見她蓬勃的進攻性和旺盛的生命力。在動作間門厚積薄發,帶給他前所未有的衝擊力。

“柳絮寧跳舞是不是很好看啊,哥?”身旁多了一道身影,他的想象被硬生生暫停。

一側的肩膀隨之搭上一道力,梁銳言手臂撐著他肩膀,臉上神情頗為得意,語氣裡有理所當然的熟稔。

梁恪言偏過頭,看著弟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側臉。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柳絮寧,甚至都不舍得離開。

“聯什麼姻,阿銳心裡有數的。”那日早晨,他去和爺爺告彆,意外聽見他和奶奶的對話。奶奶總是對這事敏感一些,說是感情這事兒還是得快刀斬亂麻,早點結束早點好,拖著遲早壞事。

“有什麼數?你自己孫子是什麼性格你不知道?你以為阿銳是恪言呢?”

梁繼衷哼笑一聲:“你才不懂他。阿銳說了,有些事情能不能做他心裡清楚。他和我說過,喜歡歸喜歡,但這麼多年了,他一次也沒戳破過。怎麼,你以為我梁繼衷的孫子連和心儀的小姑娘說句喜歡的勇氣都沒有?他和我承諾過的,他從前不會說,現在不會說,以後也不會說的。婚姻大事,當然是我們做爺爺奶奶的來為他定了。”

“放心吧,這是阿銳親口說的,他就玩這幾年,到時候都聽我們的。”

室內的伴奏和短暫的回憶都到此結束。偌大的空間門裡又變做沉默的寂靜嶺,有人的心情像壞掉的鐘擺,三個垂落的指針滴滴答答地打著架。

柳絮寧抹了把額頭和脖子上的汗水,一扭頭,看見梁恪言和梁銳言站在房間門外。兩人身形相仿,五官又有幾分相似,背著光的緣故,模糊又將這幾分相似程度拉高。

她大概知道了為何那天隊長會將兩人認錯。隻是,這兩人都傻傻站在門口乾什麼?

兩人都剛洗過澡,兩款完全不一樣的沐浴露的味道爭先恐後地竄進柳絮寧的鼻息。甘冽清涼的氣息前仆後繼地點在她外露的肌膚上。柳絮寧決心離兩人遠一點,她微不可察地往後挪了幾步。

“文藝彙演的票記得給我一張。”沉默被梁銳言率先打破。他走在最前麵,頭也沒回,又少爺般發號施令,“要第一排的。”

青大文藝彙演堪比地方台的春節晚會,舞美效果和舞台表演質量都是一絕,每年不僅是本校學生,連外校學生都想要來一看究竟。大禮堂座位有限,采取公眾號報名製度,梁銳言從來都懶得做這種事,恰好柳絮寧作為參演人員,手上會有兩張直接入場的電子券。這兩張票,一張給梁銳言,一張給胡盼盼,一貫如此。

柳絮寧說好。

樓梯轉角處隻開了幾站壁燈,就算在白天也比其他地方弱一些。她隨意地一偏頭,與梁恪言抬起的那個眼神撞上。暖黃的燈光自上而下地映在他眉眼間門,那雙眼耷拉著,顯然是昨夜沒有睡好,有幾分懶倦。

她以為這是一個無意間門交錯相對的眼神,卻見梁恪言眼神久久未離開她。

兩人都在,給了一個人,不給另一個人,沒這個道理吧?有點情商的人都做不出來這種事兒。

柳絮寧木木地張了張嘴,腦子一死機,突然問:“我還有一張,你要來看嗎?”

梁銳言沒回頭,下樓的腳步頓了半拍。

梁恪言這時卻收回視線:“年底比較忙,沒什麼空。”

梁銳言肩膀放鬆地垂下,快步下樓,大聲問林姨中午的大閘蟹能不能再多蒸幾隻,他快要餓死了。

柳絮寧原本也不是真心邀請他的,臨近年底各個公司都要開始忙起來,他沒空才比較正常。她腳步輕快地下樓,在轉角處被輕輕勾住衣領,屈起的指骨蹭過她的後頸,微涼的溫度讓她呼吸一摒,觸碰過的地方泛起波瀾般的酥麻。

柳絮寧回頭,看見他眼裡一閃而過的蓄意。

“但可以給我,事情辦完了我就來。”

“還有,膏藥記得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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