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盾一阻隔,老媽身上的“水汽”不再流出來。
我頓時又虛弱無比,感覺整個病房都在旋轉,無數黑影在房間中亂飄亂躥,張牙舞爪朝著我嘶吼、怒罵,如似要把我生吞活剝。
“小夥子,你怎麼了?”
正當我要挺不住的時候,我聽到一個聲音在喊我。
那聲音,從飄渺悠遠,漸漸變得清晰,近在耳邊。
我猛然回過神來,一看,是個穿著病號服,頭發半白的老伯正在喊我。
恰此時,醫生護士也趕來了。
我把老媽交給她們,焦急地站在一旁等待著。
“小夥子,這東西是你的嗎?”
老伯指了指我剛剛扔在地上的符。
我一怔,就要去撿。
老伯一把拉住我,衝著我搖頭,然後拿外賣筷子把護身符夾起,丟進了一個一次性杯子裡。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根本沒有我反應的時間。
看得出,他對這道符非常忌憚。
“老伯,這符有什麼問題嗎?”我從衣袋中摸出我和老爸的符。
老伯麵色大駭,驚道:“哎喲,你怎麼敢這樣拿著這種符的呀,快扔進去。”
我不明所以,被他的話和動作嚇得惶恐,急忙照做。
“小夥子,你這樣拿著這種符都還能站著我說話,你可真是命硬。我跟你講,這是換命符。生辰八字被拿走的人,戴不得這個。”
“戴了會怎麼樣?”我緊張問道。
“一戴就相當於你同意換命。你爸媽大概率是被將死之人換命了,隻不過身上功德厚,一時半會還沒完全被換過去。但是,很奇怪。”老伯打量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裡發毛,急忙問道:“老伯,我怎麼了?”
“你和你爸媽的出生時辰不相同吧?”
“不同。白天黑夜的差著呢。”
“這就奇怪了。按理說,你有祖上餘蔭庇護,你一家三口同時被借命,應該是你爸媽之後才輪到你。可是現在他們還在,你的命卻也已經開始被借走,這不合理。”
我暗吞一口涼氣,驚詫地看了一眼正在被醫生護士搶救的老媽。
難道,剛剛她身上冒“水汽”和我身上流光,就是命被借走的表象?
“老伯,您怎麼看出我的命也被借走了?您也看到了嗎?”
“你氣色這麼差,瞎子都看到了。不信?你自己到裡麵去看看吧。”老伯眼神看向洗手間。
我腦中空空,心中驚恐,急忙跑進洗手間,對著鏡子一照,不禁驚出了一身白毛汗。
我麵色暗淡,雙眼無神,嘴唇乾白,儼然一副被掏空的樣,比秦伯伯和我爸的氣色還差。
我才二十出頭歲啊,正是三天三夜不睡覺還能精神抖擻的年紀,就算昨晚一晚沒睡,也不應該憔悴成這個鬼樣子。
看了一陣,我急忙跑出洗手間,向老伯求助。
“老伯,那您說我該怎麼做呢?”
“你信不信這些,信不信我?”老伯一臉嚴肅地問我。
我本來是不信這些的,但這兩天遇見的怪事實在太多了,加上現在醫生對於我爸昏迷的原因又沒個檢查結果,就半信半疑起來。
何況,我都見到秦柳的魂魄和撞到黑白無常了。
如果這些都是幻覺,那就一幻到底吧,隻要能救我爸媽就行。
“解鈴還需係鈴人。”老伯邊說邊拽出他掛在脖子上的玉佩。
那玉佩是個八卦,而且是能開合的,裡麵藏著一道紫色的符。
他將符遞給我,“這道符能暫時壓製你被借命。你先拿黑狗血浸那三道借命符,再去找下咒的人,解咒後把下咒媒介拿回來,就可以打斷這個過程了。不過動作要快,等你爸媽身上功德掉光,就輪到你了。到那時候,我給你的符也發揮不了作用。”
“好,謝謝老伯!”
我拿著符,能聞到一股似有似無的血味。不是血腥味,而是血被香火冥錢燒乾的那種香味。
因為我在三大鬼節燒紙的時候,其中一份是需要滴上雞血的,所以,對於那種氣味很是敏感。
我找好護工,直奔狗市,跟屠狗的老板買了一碗黑狗血,將那三道符直接扔了進去。
符一扔進去,黑狗血就開始汩汩冒泡,像是沸騰了一樣。我還隱約聽到慘叫聲。
“如果真能借命,那老子也能跟你拚命。老爸老媽辛苦養我這麼大,現在好不容易退休清閒了,吃嘛嘛香身體好,你卻想把他們的命換走,就算鬨到閻王殿,我也不會讓你得逞。”
我暗暗咬牙。
符是陳大師給的,要生辰八字的也是他。
如果真的是有人下咒,那個人一定是陳大師!
認準了目標,我馬不停蹄的前往陳大師所在的王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