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往最後一口棺材一瞟,裡麵是我媽。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耳朵也開始爆鳴。
我開始淩亂,不知道理解眼前這一切。
爸媽應該在醫院才對,怎麼會躺在這家人的棺材裡麵?
這麼長時間了,如果他們不見了,我請的護工早應該電話通知我才對。
但他們不是蠟人,而是真真切切是我爸媽,因為我看出他們還有呼吸。
我不想更多,呼喚著去拉我爸。
剛摟住他的身子,正使力要把他抱出來,他卻突然睜開雙眼,雙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
“爸,是我。”
他的力氣非常大,我感覺我的脖子都快要被掐斷了,話都幾乎說不出。
我的喊話,他像是沒有聽見,反而掐得更加用力。
正當我奮力掙紮時,兩邊的棺材傳來動靜。
萌萌和老媽也從棺材中坐了起來,臉上帶著僵硬陰冷的笑,一左一右抓住我的肩膀,將我拉了起來。
我爸死死掐著我的脖子,也一起被從棺材中拉站了起來。
他們三人齊用力,想要把我按進第二口空棺材中。
我死命對抗,使勁吃奶的力氣掙紮,可是根本沒用,我還是被他們按進了管材中。
我沒法呼吸,感覺頭和心肺都要炸了,耳朵也產生了爆音。
爸媽和萌萌的笑容越發的陰冷詭異,臉也變得更加猙獰可怖。
正當我視線變得模糊,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一道白光突然從我的身上透射而出。
他們三慘叫一聲,被白光射飛。
我猛吸一口氣,半秒不敢耽擱,手腳並用爬出棺材,順手抓過地上的銅香爐翻身。
隻要他們再來,不管是不是爸媽,我都會先給他一香爐。
隻有我先活著,他們才能得救!
我扶著棺材,以棺材做掩護,大口喘著粗氣。
好一陣,我終於緩了過來。
奇怪的是,他們沒有一點動靜。
萌萌早不見了蹤影,爸媽則是直挺挺躺在地上。
我這才看清,他們根本就不是爸媽,而是兩隻紙人。
它們身上,穿著萌萌從我店裡買來的壽衣。
我迷糊了!
剛剛的他們,可是有血有肉有呼吸,就連眼睛都是有靈光的,怎麼會是兩個紙人呢?
摸摸脖子,還是火辣辣的疼。
我很確定,剛剛確實差點被掐死了。
是剛剛的光,把他們打回原形了嗎?
我匆忙摸摸衣袋。
難道是護身符救了我?
浸了狗血都有用?
是我誤解陳大師了?
摸出來一看,我又驚了。
發光救我的,不是護身符,而是李咪咪的名片。
我明明把名片撕了呀,怎麼又出現在我的衣袋裡?
我有強烈的感覺,她真的是個高人。
我來這裡,是和她分開後才做的決定,她怎麼會知道呢,又怎麼會知道我會有危險,偷偷把名片放我衣袋呢!?
確認沒有危險後,我才小心翼翼的去翻看那兩隻紙人。
意料之中,它們身上,果然用朱砂寫著我爸媽的生辰八字。
我撕下父母的生辰八字,準備將壽衣扒下來。
醫院裡的老伯說過,下詛咒的媒介也很重要。
我想這幾身從我店裡買走的壽衣,應該就是媒介了。
可還沒等我扒呢,寫著我爸媽生辰八字的兩個草人竟然自燃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咒也沒解,媒介還沒了,老爸老媽真的還能救嗎?
我無助的看著我的雙手,發現指甲縫中除了有紙屑了,還有一點血痕。
這該是我剛剛掙紮的時候,從紙人和萌萌胳膊上抓下來的。
萌萌不是鬼,也不是紙人,而是真真實實的一個人。
回想她那生命餘額不足的模樣,借我家命的,十之八九就是她。
我大腦亂哄哄,魂不守舍地離開這個院子。
剛走出大門,眼角的餘光瞥到有一個身影快速從宅子東邊的路口飄了過去。
那身影,正是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