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在消失的一刹那,轉臉衝著我陰惻惻一笑。
那僵硬、毫無生氣又充滿惡意的笑容,就像是白麵捏的臉,硬生生被人撕出一個笑容。
我被嚇得僵了幾秒。
等我追到路口時,她又剛好拐進下一個路口。
我都懷疑,萌萌是不是故意玩兒我,故意釣著我去追她。
不過,就算她玩兒我,我也不得不追。
她是我救爸媽的希望!
這個村子住戶密集,家家戶戶依地而建,路口怎麼順怎麼開,使得整個村子岔路很多,像個迷宮一樣。
一直追到村口,萌萌扶著路邊的電線杆站著,氣喘籲籲,側臉看著我。
我看著她那樣,反而稍微鬆了口氣。
原來她也會累會喘,那看來不是飄,而是個活人。
是活人,那就好辦!
我也虛弱得厲害,感覺肺和喉嚨都要燒起來了。
我強打精神,趁她跑不動,正是追上她的好時候。
萌萌見我動了,沒有著急逃跑,反而非常挑釁地朝著我舉了舉手中的壽衣。
我和她隔著十多米遠。
但我從她唇語中讀出了三個字:等死吧!
她像是刻意要讓我讀懂,說的很慢,還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我被激怒,恨不得跑出殘影去將她撲倒狠狠蹂躪一頓,再掐著她脖子好好問她,究竟怎樣才能放過我全家。
奈何我腰酸腿軟,胸悶欲爆,隻恨耳朵眼睛不能用來呼吸,跑起來連邁腿都費力。
自從她拿走壽衣後,我的體力就一刻不如一刻。
彆說這樣一路追,就是站一會兒,也腰腿酸痛。
我越是表現得虛弱,萌萌的目光就越是透露著欣喜。
好不容易距離她隻有兩三步,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忽然停在她身邊。
萌萌又是一聲陰笑。她朝我揮揮手,一頭鑽上麵包車。
我沒想更多,不要命地飛撲上去。
沒抓住萌萌,隻是扯到了飄出車門的壽衣衣袖。
麵包車啟動的瞬間,我寒毛直豎。
我看到,駕駛位上,竟然沒人!
我被拖拽出幾米遠。
“刺啦”一聲,壽衣衣袖斷開了。
我直接被麵包車甩下,又向前滾了幾米,一頭栽進路邊的溝中。
我幾乎是用本能,暈頭轉向地爬出水溝。
本以為萌萌已經遠去,沒想到,麵包車卻在前麵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萌萌走下車,瞪圓雙目看著我。
看她那憤怒的模樣,好像被摔的是她,而我是那個害她被摔的人。
我緊攥著撕下來的壽衣衣袖,一步步朝著她走去。
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抓住她,問出阻止借命的方法!
走出沒幾步,我聞到一股燒焦味,左手還有一股強烈的灼痛感。
低頭一看,竟然是捏著手中的壽衣衣袖,很詭異地燃燒了起來。
我想要把它扔掉,它卻反而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死死纏繞在我的手上。
我的衣袖,也像是一個吸風筒,將壽衣衣袖燒出的煙,全都吸了進去。
我非常驚慌,不想命還沒丟,手卻先被燒沒了,直接跳進溝中,想要將火淹滅。
沒想到,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我將左手伸進水溝後,火卻燒得更旺盛了。
頃刻之間,壽衣衣袖就燒成了灰燼。
我的左手,整條胳膊都火辣辣的痛。剛剛被纏住的地方,更是紅腫了一圈。
正在查看我手上的傷勢,我聽到了麵包車啟動的聲音。
抬頭一看,萌萌又上車走了。
“妖女,你要是敢害死我家人,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
看著麵包車消失,我隻能用這種無用的怒吼來發泄憋屈情緒。
能隔空燒掉我手中的壽衣衣袖,讓火遇水還燒得更旺,這完全顛覆了我以往的認知。
突然,我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我請的醫院護工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