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筠站得離她們不遠,她耳力又好,自然將他們的話都聽了進去。她知道福寧郡主是大皇子的長女,而魯國公與皇後的母家那邊有親,聽婉寧的話似乎與兩邊都很交好,這讓蘇幼筠感到有些驚訝,要知道天家孩子中的情誼裡摻雜了太多的利益關係,他們所謂的交好更多的是背後關係的捆綁。蘇幼筠想到蘇成說的那些事不禁有些頭疼,也不知白家或者說白昭儀到底想乾什麼。
也正因為蘇幼筠他們站得不遠,婉寧一眼便瞧見了蘇幼筠身旁的白芷,幾步過來拉過白芷道:“這裡人太多了,花香都聞不到了,你陪我上山上的亭子裡坐會去。”
說罷,也不管白芷的反應,拉上她直徑就往假山走去。假山上的幾個小姐遠遠見人過來,忙起身下了假山將亭子讓了出來。
白夫人見婉寧走遠,忙向周圍的小姐夫人道歉,慢慢走到蘇寧筠這邊,對著這邊的小姐們笑道:“婉寧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大家莫要見怪,今日我找了京師最好的戲班子,待會大家好好熱鬨熱鬨。”
蘇寧筠不在意地笑笑:“白夫人嚴重了,婉寧公主這也是真性情,這般年紀的姑娘直爽些多好。”
周圍的夫人小姐們也紛紛應是,白夫人笑著拍了拍蘇寧筠的肩膀,又對白王氏道:“今日我有些忙,你替我好好招呼著蘇姑娘他們。”
白王氏躬身應下。
正主到了,賞菊宴也算正式開始了。夫人小姐們自去尋了平日交好之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賞花閒聊。蘇寧筠與白王氏聊起孩子經談得很是熱絡,而蘇幼筠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自然是不感興趣,便帶著婭茹到處閒逛起來。
白府的花園真的很大,那麼多的夫人小姐還有丫鬟仆婦散落到園子裡竟也完全不覺得人多。蘇幼筠自幼對花花草草的興致就一般,逛了一會便覺得有些累了,正巧瞧見角落的一處太湖石後頭有張石凳,便帶著婭茹過去坐一會休息一下。
兩人剛坐定沒多會,太湖石的那一頭便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蘇幼筠好奇,便透過太湖石的縫隙朝那頭望去,卻隻見一抹淡黃色的身影。不過那頭的對話卻清晰地傳了過來。
“王姐姐,你聽說了嗎?大皇子那個被挖了眼睛的寵妾據說有孕了!”一道年輕女子的聲音傳出,雖然刻意壓低了音量,但難掩語氣中的興奮。
“什麼?眼睛都被挖了還能被寵幸嗎?!你打哪兒聽說的啊?靠不靠譜啊!”另一個女子聲音滿是驚訝。
“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季我們家鋪子都要往大皇子府裡送脂粉去給大皇子妃挑選,與皇子府裡那些嬤嬤們都熟得很。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瞞得住。”
“嘖嘖,沒想到啊,這寵妾還真是有本事,都這樣了還能籠絡住大皇子的心。聽說是一頂一的美人。”
“那可不是,那時候她還沒瞎的時候我們家掌櫃得有見過,真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就是不知這沒了眼睛會是如何了......”
“噓,好像有人來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去。”說罷,兩人匆匆離開了。
蘇幼筠等了一會,見隻是幾個夫人從這邊路過,等他們走遠這才走了出來。她朝眾人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抬眼看了看天,見天色不早,轉身去找姐姐。邊走邊想著剛才那兩個小姐間的對話。
大皇子一怒挖掉了寵妾眼睛的事她聽燕肅信裡提到過,當時也沒當回事,這會想想卻是有幾分好奇,想著找時間去問問燕瑤。這種事情連個商賈人家的小姐都知道了,想必官宦家的小姐那邊消息會更多一些。
傍晚,開始有女眷告辭離去。魯國公家的小姐到最後也並沒有過來,倒是讓人來知會了一聲,隻說馬車在路上磕碰了一下,驚到了貴人,來不了了。
婉寧公主知道後發了通脾氣早早便離席回去了。白家人麵露尷尬,倒是來做客的女眷們都暗暗鬆了口氣,誰也不想好好的一個賞菊宴還得看公主臉色。
蘇幼筠他們也挑了個不早不晚的時間告辭離去。走到二門處,正巧男賓那邊也陸續散席了,兩人隻能退回二門裡麵等馬車到了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