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邊聊天邊等馬車,忽然耳邊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蘇姑娘,梁姑娘。”
蘇幼筠尋聲望去,見來人正是白艾。
幾人互相見了禮,蘇寧筠道:“白公子怎麼這時候會在這裡?”
她言外之意是你一個男子,這時候不在大門處送客,跑到這二門處來做什麼。
可白艾卻似乎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很自然地說:“我剛才遠遠看到救命恩人在此,總是要過來打個招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蘇幼筠總覺得他這“救命恩人”四個字咬得特彆重。
“當時隻是舉手之勞,白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蘇寧筠客氣道。
“不不,除了救命之恩,當日在窯廠還沒多謝姑娘割愛,我祖母很喜歡那個插瓶。”說這話時,白艾定定地看著蘇寧筠,嘴角是溫柔的笑意。
被白艾如此盯著,蘇寧筠越發手足無措起來,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好在這時候馬車到了門口,蘇幼筠忙提醒了句:“表姐,馬車來了。”
蘇寧筠這才回過神來,抱歉地對白艾說:“馬車來了,我們要走了,白公子後會有期。”
說罷,仿佛後麵有人在追似的,匆匆往前走去。
蘇幼筠正打算追上去,冷不防白艾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梁姑娘的聲音聽著很是耳熟啊。”
蘇幼筠心中一驚,忙回過頭去,卻見白艾躬身向她行了一禮,表情很是鄭重。蘇幼筠猜他是知道當初救他之人是自己了,但不知為何他沒有點破。既然對方沒有點破,蘇幼筠也權當不知,向他福了福身,轉身跟上了姐姐。
回去的馬車上,蘇幼筠與蘇寧筠各懷心事,都沒有說話,馬車上靜得落針可聞。
蘇幼筠心中暗暗感歎,白艾看著似乎是個人畜無害的富家公子哥兒,可這一言一行卻是讓人有些琢磨不透。果然這白家教養出來的人都不能輕視了去。轉頭看向姐姐,見她撚著手中的帕子,一會微笑,一會皺眉,也不知在想什麼。忽地,蘇幼筠想到剛才姐姐見到白艾時那副拘謹的模樣,心中不覺有了絲不好的預感。
蘇寧筠回過神來,見妹妹盯著自己,不由有些臉熱,卻故作鎮定地問:“你總盯著我作甚,我臉上有花嗎?”
蘇幼筠笑了笑,仿若不在意道:“那白家公子看著年紀與我差不多大,也不知訂了親沒有。”
蘇寧筠臉上的笑僵了僵:“人家定沒定親與我們何乾,總不至於你救了人家還要讓人以身相許吧?”
“那哪會,我可是有肅哥哥的,那白艾再好哪有我肅哥哥好。”蘇幼筠露出一個傲嬌的小表情,逗得蘇寧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姐妹兩人都不再想討論這個白艾,說笑間就把這個話題岔了過去。可她們卻不知,有些事情總歸是避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