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武銓(1 / 2)

西州不見雪 而今聽雨 4887 字 2024-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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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是郭均?你便是郭均?!”

朱岫雙目通紅,雙拳攥如銅鐵,咯咯作響,淚早已溢滿眼眶。

堂上醒木拍落,他二人被以蠻力分開。

被壓著的朱岫額上青筋暴起,目眥欲裂,樣子可怖極了。

他扭曲地跪伏在地上,試圖伸手去夠拽不遠處的郭均,卻被製在原地。

於是雙肩顫抖,隻艱難地搖頭。

“你可知元康在信中,說要向我引見一位新識得的好友,言他才學出眾,性情溫和,說與他一見如故......那便是你、那便是你啊!郭均!居然也是你害死了他!他在九泉下該有多恨?該有多悔!!!”

他眼中含淚,死死瞪著始終立著的男人。

一段話幾近是咆哮而出,說到後來已經泣不成聲。

淚裹著汗滴落在石磚之上,被緊接著砸落在地的一拳震蕩起波紋。

郭均仰著臉,雙目緩緩而閉。

“我與他...也是真心相待過的。”

“你的真心算個屁!你的真心就是將一心信任你的他推到了河裡......”

朱岫吼道,痛苦地攥緊了心口的衣物,“十一月的河水那麼冷......你將他留在那裡,郭均,你的心都被狗吃了!!”

郭均原本毫無反應,聽到這句卻突然疾步到朱岫麵前,惡狠狠地指著他大喊:

“我的心被狗吃了?那他的呢?”

他原地轉了幾步,像是氣笑了,“我對他那麼好,他沒了錢我貼給他,沒了住處我借他住,可他呢?”

“是,我是嫉妒他。憑什麼他能考省試,還做了鄉官,我卻不能?我哪裡都不比他差!”

“但也許我也沒那麼恨他,我隻是可憐我自己,但我討厭你!”

他又冷笑地指著朱岫,將萬般心事堂皇吐露。

“憑什麼同樣是朋友,他卻能和你真正的無話不談,卻連自己對苦杏子出風疹都不告訴我!?我明明對他那麼好,他卻總是不肯對我真正交心!”

“你們詞句往來頻頻,他與我踏青,想到什麼都要寫下來寄給你,那我算什麼?笑話嗎?!”

“我在家中點了火,將容貌毀去了乾淨,你可知道那有多痛?自己的肉被燒焦的味道有多惡心?”

“但我依然要天衣無縫地成為他,就是要告訴他,既然他做不好,就讓我來!他要是真的拿我當朋友,又何嘗不能讓讓我?!”

季融看著他癲癡瘋狂的麵容,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知多久,朱岫不動了。

他將頭顱抵在地上,兩掌幾乎摳陷入磚中,像頭耗儘氣力的困獸,連怒吼和喘氣的力氣都無。

隻絕望而又茫然地望著眼前那片褐色的衣角。

著故人衣,穿故人袍,然非故人也。

他又想到那年冬的信箋,他的元康在最後寫:

昨夜夢回京上柳,燕繞簷,郎同遊。

今夜驚醒廊中雀,不忍清,分我憂。

......

此案後經查明,富縣縣令鄭康伯乃潁州知州的侄婿。

多年來在其有意掩蓋下不知乾了多少替官替籍之事。馬堯平從前發現的也隻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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