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府中,那林康撲通一聲跪在太子麵前:“懇請太子救救老臣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日也不知為什麼,也沒聽說誰上京來告禦狀,皇上竟然突然發布召令,著大理寺派人去往琛州永安縣調查十三年前的一樁舊案。”
“怎麼了?那舊案子與你有關?”
“當年皇上下令開挖真濟渠途經永安縣路段,沒想到那縣令徐永昌不識好歹,非要和當時的一眾同僚作對。大夥都看他不順眼,於是想了個法子,把貪汙錢款的罪名加在了他頭上。
隨後秋後便給處斬了,當時明明一切手續都辦妥當了,處斬前後也並沒有出什麼岔子,沒想到過了這麼久,皇上不知怎的又派人去查。這……這……”
“你貪汙了那開挖真濟渠的錢?”
“這……這……”
林康的老臉當時一陣尷尬:“國庫出資開挖河道,這麼大的工程上下誰不想分那麼一丁點?這都是常有的事。
大家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每人分上那麼一杯羹,河道挖好了,錢也花完了,再正常不過了。偏偏那徐永昌軟硬不吃,還非要把這件事上報給朝廷,你說……”
慕容恒煩躁的狠拍了一下座椅。林康繼續道工部尚書林康:“當時倒也聽說有人要告禦狀,都被我們給攔下來,誰知怎麼時隔十三年還有人把這事給捅出來呢?”
太子煩躁的想了一想。
這工部尚書是為數不多的跟著他的老臣,做了二三十年工部尚書,從自己當上太子就選擇跟在了腳下,前前後後為慕容恒做了不少事。
上次建昌峰國使館的事害的他失去了對戶部的控製,現在這種時候他了不想再失去這麼一條有力的臂膀。
“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你可知那大理寺派去調查這事的是誰?”
“是一個新晉的大理寺少卿名叫曹光。”
“好,林尚書你先彆慌,咱們就先這曹光著手。本來就是個舊案,時隔又這麼長等他回來就讓他回稟聖上說年代太遠,卷宗無可查閱,所訪的百姓雖有傳言,但無確實證據,想必父皇也無可奈何。”
那林康一聽連連點頭:“多謝太子!多謝太子。!可是……聽聞那曹光今天一早就已經出發趕往琛州去了。”
“此事不急,待我們先看他能不能查出什麼結果。若是他自己都沒有查出什麼,那我們也無需出手了。此時隻要緊盯他的動向萬不可讓他回京之後直接麵見聖上。”
林康得到了太子的支持,當下放心了很多,之後就悄悄得從太子府中離開了。
林康走了不久,慕容恒招來了自己的兩個貼身侍衛。
“明誠,你即刻起身趕往琛州,去追個叫曹光的大理寺少卿。他此次奉命去查一樁舊案,若他查到了什麼你就即刻飛鴿傳書告知本宮。”
“是。”
“明誌,你去查查那曹光的細況,人品如何,平日裡有什麼喜好,家裡都有哪些人。”
“是!”
慕容恒陰狠得眯了眯眼睛。
信任的大理寺少卿?
你最好識相。
當然,如果不識相,本宮也是自有手段。
心裡正想著突然有小仆來報:“啟稟太子爺,門外來了輛馬車,說是齊王府派了過來接紅雲姑娘的。”
慕容恒一掌揮掉了桌上的水杯擺件,怒喝道:“讓他們帶那個賤婢走!哼!就讓他在齊王府上再舒服幾日。想從本宮手裡逃脫,沒這麼容易!”
——
“小姐小姐,紅雲姑娘接回來了!”
小柳一路小跑著從門口跑向聽雨園。
顧淺依聽到心中一喜,卻見身旁的阿離早已經如離弦的箭般向大門衝去,顧淺依
苦笑了一聲,也隨後跟了上去。
待到她走到那輛小馬車前,卻見馬車邊的阿離已經雙眼通紅,止不住地掉出了眼淚。
顧淺依連忙向車裡的人望去,隻見這時的紅雲衣衫襤褸,身體上的衣服被打的爛成一條條破布,血漬混合著臟水從頭發上衣服上緩緩流下。
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此時再無一點光彩,嘴唇乾裂,麵頰淤青。
“快去叫府醫過來!”顧淺依急忙吩咐。
那車中的紅雲此時卻緩緩抬起自己的雙手。
顧淺依連忙也伸手握住,卻見那紅雲的兩隻手腕因為被繩子綁著吊了兩天兩夜,已然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阿離嗚咽著:“彆怕了,紅雲彆怕了,你現在安全了。”
隻見紅雲輕輕的張開了那掉了一層皮的蒼白嘴唇:“王妃……紅……紅雲錯了……紅雲……也想做……爹爹那樣的好人。”